說起來有點滑稽,作為一個從未真正與人建立過戀愛關係的母胎單身,嚴言自同齡人逐漸情竇初開起,已經充當過無數次的感情顧問和愛情導師。

時不時就會有朋友向他訴說戀愛煩惱。

嚴言這個人平時性格偏靜,能耐得住性子聽人訴說,還願意認真思考給出建議。

他擁有豐富的理論知識,又很少因為對方執迷不悟不聽勸感到不耐煩。很戀愛中的人會打著需要建議的旗號作為話題起點,但身處感情旋渦中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理智。有些人真正想要的不是建議而是鼓勵附和。嚴言不太會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道理講不通他就認真安慰。長此以往,口碑逐漸累積,成為了朋友圈子裏探討感情話題的熱門人選。

而且他這個人還很敏感。念書時班級裏某某似乎暗戀著某某,某某和某某好像已經分手,他都能看出個**不離十。如今劇團裏,應天揚對夏沫的那份在意,也躲不過他的眼睛。

嚴言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戀愛專家。當然,是在不探討自己感情世界的前提下。

“你看,安然這個人平時性格還挺不錯的吧,”他說,“很隨和也很好說話是不是?從來沒聽說他和那個被劈腿的Omega關係特別親密,路見不平心裏反感是一回事,一般不至於那麼嫉惡如仇非要摻一腳去伸張正義吧?”

虞文洛認真聽講,頻頻點頭,有沒有聽懂就不知道了。

嚴言繼續說道:“遇到這種事,就算想幫著出頭,私下去警告應天揚不要亂來或者提醒夏沫多留點心都不奇怪。可他跑去和張珺鑰吵架,真的不太合理吧。”

虞文洛舉手:“因為張珺鑰故意給他看照片啊!”

“所以這兩個人真的好奇怪啊,”嚴言仰著頭摸下巴,“又不是小學生?”

“啊,這個我知道,”虞文洛說,“有些小孩子不知道怎麼表達感情,就會故意欺負自己喜歡的對象,刷存在感。”

嚴言順口問道:“你小時候也會這樣嗎?”

“不知道啊,”虞文洛搖頭,“我到了高中才有喜歡的對象。”

“……”

“但應該也不會吧,”虞文洛繼續說道,“我要是喜歡,肯定隻想對他好。”

“……”

嚴言一直不吭聲,虞文洛也跟著閉嘴了。他低下頭,兩隻手來回揉狗子軟綿綿的小耳朵。

狗子大概是覺得有點兒難受,用力晃了兩下腦袋後掙紮著從他懷裏爬出來,跳到了地上,一溜煙跑了。

“蛋蛋你去哪兒啊!”虞文洛衝著它喊。

“怎麼又有新名字了,”嚴言哭笑不得,“你折的那些紙呢?”

“別提了,”虞文洛聞言十分誇張地歎了口氣,“我下午回家以後想試試給它抓周,沒想到這小混蛋撲上去一陣亂拍,疊好的紙條飛得到處都是。我花了老半天才全都找回來,累死了。”

嚴言悟了。蛋蛋的蛋,是混蛋的蛋。

不過這名字雖然含義微妙了點兒,但聽著還挺可愛的。嚴言想了一會兒,大手一揮:“好了,那蛋蛋這個名字四舍五入也算是它自己選出來的了。以後不許改了。”

虞文洛一愣:“那麼隨便?”

“你還說,不就是你一直在隨隨便便給它改名字嗎!”嚴言說,“以後除了蛋蛋不許再給它起別的名字了。不然你給它改一次名我也給你改一次名。”

本來這是一個威脅,可虞文洛聽著居然頗感興趣。他睜大了眼睛看向嚴言:“那你想叫我什麼呀?”

嚴言張了張嘴,沒出聲。

就在方才那一瞬間,他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微妙的詞彙。嚴格來說,以他們已經領過證的關係,那樣稱呼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