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這不是真的……貝齒輕咬下唇,滿臉的淚水卻沒有力氣去擦,陌南秧絕望的跪在地上,仿若離水之魚一般,無法呼吸,動彈不得……
耳邊依稀還能聽到高樓坍塌的聲音,意識恍惚之際,陌南秧甚至有些分不清,此刻正在土崩瓦解,究竟是不遠處的高樓,還是她的全世界。
“南秧,你沒事兒吧?”和陌南秧一同趕來的秦暮羽慌忙下車,伸手扶住了麵色慘白的陌南秧,滿臉困惑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跪地上了?剛剛那爆炸聲是怎麼回事兒?”
二十分鍾前,和王助理通完話以後,陌南秧便像發瘋了一般吵著要到京城西郊的銀河小區去,怕她在過激的情況下開車會出意外,秦暮羽便自告奮勇,為承擔起了“司機”的角色。
一路上,陌南秧一直在催他快,快點,再快點……問她去銀河小區做什麼,她也不說,隻是不住的在催他,搞得他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正常公路當賽車跑道來開,馬不停蹄的趕到目的地後,氣兒還沒喘勻,“轟”的一聲銀河小區裏的一棟樓便炸了!
那振聾發聵的爆炸聲驚得他剛買的跑車“嗚嗚嗚”的響個不停,等他終於把車停好的時候,一抬頭,陌南秧已經失魂落魄的跪到了地上。
“南秧?”見陌南秧半天沒有回話,滿頭霧水的秦暮羽試探性的又喊了她一聲,眼底染上了幾分關切。
陌南秧像是剛聽到秦暮羽的話一般,她僵硬而緩慢的扭過頭來,布滿淚痕的臉是紙一樣的白。
“走了……”陌南秧忽然笑了,絕望到極致的笑容,讓人看著心裏不由的感到一陣揪痛:“他們……都走了……”
聞言,秦暮羽劍眉微顰,眼底顯出幾分困惑來,他正想開口問一下陌南秧誰都走了?走去哪裏了?然而,詢問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雙膝跪地的陌南秧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般,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南秧!”見陌南秧的身子向後傾了過去,眼疾手快的秦暮羽慌忙接住了她。
“南秧?南秧!”秦暮羽動作幅度很小的晃了晃陌南秧,墨色的眸底,閃過幾抹焦慮。
懷中的女子並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她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裏,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睫毛很長,即便早已失去了意識,巴掌大的小臉兒上,依舊是一副快要哭出來了的表情。
眉頭緊鎖的秦暮羽凝著懷中幾近崩潰的陌南秧看了一會兒,片刻後,他又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向了剛剛爆炸的方向,神色複雜。
這房子……好像是二哥名下的吧?認出這別墅的主人後,秦暮羽英挺的眉越皺越深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剛的爆炸是怎麼回事?南秧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激動?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裏回蕩,卻無人能答,茫然中,一個恐怖的念頭突然從秦暮羽的心底升了起來:爆炸的地點是二哥名下的房產……那……那二哥會不會……在裏麵?
這個念頭把秦暮羽嚇了一大跳,頃刻間,後背和額角都布滿了冷汗。
不……不會吧?和陌南秧一樣,秦暮羽的第一個反應也是否認事實:哪有……哪有這麼衰的?他二哥又不是傻子,之前都因為大意而被炸斷過雙腿了,怎麼可能還中這麼低級的花招?
他自我安慰著,可越是這樣自我催眠般的安慰自己,心裏的不安與恐懼便越濃烈。
重新垂眸看向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子,半個小時以前,和她通話的人,似乎是秦澤西身邊那位姓王的助理……而在他們通話之前,陌南秧似乎正在迫切的尋找著秦澤西……
想到這裏,秦暮羽的眸色不由的加深了,他沉著黑眸凝視了陌南秧良久,片刻後,他動作輕盈的將陌南秧抱了起來,然後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車上。
“我進去看看裏麵是什麼情況,很快就回來。”盡管深知此刻的陌南秧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秦暮羽還是輕聲跟她告了個別,然後緩慢的關上了車門。
車內,陌南秧安靜的靠在副駕駛位上,不隻是因為重力原因,還是此刻的她正在睡夢中哭泣,凝聚在她眼角的那滴晶瑩的淚水,終於順著她消瘦的側臉落了下來,劃下滿臉的傷痕……
車外,秦三爺的背影修長而孤寂,他站在夜色裏,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那死亡之地……
夜色越來越深了,城市的另一角,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糜色,杜嵐鳳將一張標有八位數的支票放到了謝無宴的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