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蕭,”方予同終於說出從剛剛在路上開始就一直想說的話,“你發什麼神經?”
於蕭聳聳肩,又灌了一口酒,方予同看見他分明突出的鎖骨上下一滾,忍不住跟著咽唾沫。
他喝酒的動作像在壯膽似的,幾口就下去半瓶,薄唇沾上水光,很像是剛接完吻的樣子,“如果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
他們當了幾個月的炮/友,做過無數次,卻隻接過寥寥幾次吻。
方予同雙手撐到桌板上,上身微微前傾,在周圍喧鬧的交談聲中壓低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問:“於蕭,你現在是在表白嗎?”
話音剛落,旁邊突然傳來“哢嚓”的快門聲響,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又是哢嚓一聲,晏陽這才放下手中的相機,朝兩人笑笑:“啊,職業病犯了,就是記錄生活,不會……”
還沒說完,晏陽就被於蕭頗有威脅意味的瞪了一眼,隻能收回話頭,問方予同:“哥,你要是介意的話我馬上刪!不會發出去的!我保證!”
“不用,”方予同淡淡道,“可以發。”
晏陽一愣,於蕭也有些意外,立馬無視旁邊一桌的電燈泡。
方予同聳聳肩:“看到他們合影了,沒必要避嫌。”
“是。”於蕭倏然道。
隻有一個字,聽上去很輕很快,但卻宛如一記重錘,猛地砸進方予同心裏。
“是在表白。”
哪有人表白像他這樣,半句喜歡都不談。
“方予同,你不用現在就給我回複。”於蕭將一瓶啤酒一飲而盡,用空瓶口敲了一下方予同的碗,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我等你。”
“不用等了,”方予同壓下心緒,麵無表情躲開於蕭的視線,“事業上升期,不打算談戀愛。”
“好。”
那我也會等你,於蕭心想。
“也沒必要等,”方予同繼續說道,“我和於導,最多也隻是朋友了。”
方予同說這些話時神態自若,斷句很有節奏,這是長期用原聲拍戲鍛煉出來的台詞功底。方予同私下不會這樣說話,可一旦麵對媒體和大眾,這就是他的常態。
從容又疏離,不動聲色地和人拉開距離。
每當他出現這樣的狀態時,就是在演戲,哪怕是在生活裏。
麵前的於蕭並不知道這些,聽完後一言不發地放下啤酒瓶,半晌才道:“那就當朋友。”
方予同抬眸看向於蕭微微眯起的雙眼,想從看出一些失落或是別的神情,可卻發現那裏麵包含著太多複雜的情緒,他五年前看不透,現在也一樣。
所以方予同隻能通過表情來判斷於蕭的心情,而他的表情一直都很風輕雲淡,就好像再大的事也不能讓他泛起波瀾。
這就是於蕭,酷蓋一個,活的瀟灑且自由。
於蕭從旁邊桌拿來一瓶啤酒,在桌沿一敲就開了蓋,嘴上突然扯開話題,說起工作上的事情:“下個月中旬正式開始錄製,你得提前來。”
方予同微微皺眉,“不是說不聊工作麼?”
“不聊工作你就要走了,”於蕭勾唇笑了一下,“地址我今晚發給你,工作需要,工作人員要住進節目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