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涑年歎了一口氣,麵前的公文怎麼都無法再看一下去,幹脆放下筆出去走走。
“真不想批閱這些煩人的公文了,魏年陪朕出去走走吧。”
看著這些批文,那些大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報,楚涑年看著就心煩意亂怎麼都沉不下心來。
魏年他那一口氣,認命地跟在年輕的帝王身後,陛下心裏不好受,他這個做奴才的也跟著不好受。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皇後娘娘。
正值春季,禦花園內姹紫嫣紅,疊石獨特,磴道盤曲,有石雕蟠龍噴;整個花園盡態極妍,美不勝收。
但是這麼好的春光,卻一點都影響不了楚涑年此時糟糕的心情,他盯著園子裏一朵開得正好的海棠花。
“魏年啊,你看這花開得多漂亮啊。”火紅的海棠花瓣,像極了成親時新娘子的紅蓋頭。
魏年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就是一朵尋常的海棠花而已,不過今年的花兒確實比較紅,嬌豔欲滴。
他猜不透帝王此刻的心情,隻順著他的話應承下去:“這花知道陛下要來,所以它以最美的姿態迎接陛下您呐。”
這話說得漂亮,楚涑年淺笑了一下,心裏卻沒有多大的感覺。
“春光如此好,朕怎能浪費,命人拿酒來。”
魏年雖然跟在楚涑年身邊很久,但是楚涑年的決定卻不能隨著他人的心意而改變的。
無奈之下隻好命人將酒擺到禦花園內。
“魏年,他們都說高處不勝寒,是不是朕坐上了這個位置,所以就沒有人陪著朕了,就連小怡都會遠離朕?”
他與蘇小怡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蘇小怡不可能永遠都陪在他身邊,他甚至連留下她都做不到。
一杯接著一杯,醇厚的酒下肚,楚涑年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腦袋也開始遲鈍起來,竟然開始不由自主地就說起胡話來了。
但其實這些都是他的心裏話,平時作為帝王,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有什麼就說什麼了,而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雖然朝堂已經肅清,可還是存在一些覬覦皇位之人,他不能有一點閃失,尤其是在其他國家虎視眈眈的時候。
他就更加不能出現任何錯誤。
就連陪在心愛的女人身邊這點事都做不到,楚涑年生出挫敗感,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滿滿的酒。
魏年在一旁站著,心裏直著急:“陛下,喝酒傷身,您少喝些吧,若是娘娘知道了又該念叨您不顧惜你自己的身體了。這偌大的楚國還靠您支撐著呢。”
耳邊是魏年的念叨,隻有在聽到蘇小怡的時候,那雙有些迷離的雙眼才恢複片刻的清明,可又很快的消沉下去。
皇後現在在跟他賭氣呢,整天往宮外走,都不來見他,還在因為不讓她去臨國生氣呢,這事他也絕對不會答應。
魏年歎了一口氣,愁容滿麵,想勸又勸不了:“陛下,皇後娘娘今日交代會早些回宮,讓您去她那兒用晚膳,今日時辰不早了,要不就去皇後那兒吧,別讓皇後娘娘等久了。”
然而楚涑年腦子一片昏沉,旁人說的話一點都聽不進去,也不知道魏年說的聽進去沒,隻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