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王木匠的笑容明顯僵了一下,大概沒聽過這麼直白的介紹。

唐高立馬說明來意:“張大哥介紹我們過來,聽說你的木工特別好,我呢,剛好準備在京城開一家店子,所以厚著顏麵登門,還請諒解。”

王木匠一聽是生意上門,臉上的笑容立刻就真誠了許多。

“請進,請進。”領著唐高和長河二人進門,王木匠頗為不好意思,“寒舍還請唐老板不要嫌棄。”

唐高說著客氣話,“哪裏,哪裏?”

三人一進院子,就看到許多半成品,院子一角堆著上好的木材,唐高好奇地問:“王先生,你這木材是專門囤著賣嗎?”

“哪裏是專門囤著?”王木匠歎了口氣,“而是沒人來收,隻能堆在院子裏發黴,若是再等上幾年,上好的木材也隻能當柴燒了。”

“那可真是巧了,我在京城的店子,正好缺木材,不知王先生能否賣給我?”

王木匠一聽,臉上一下就笑開了,“唐老板肯要,自然再好不過,這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若能結個善緣,便是送給唐老板又何妨?”

唐高聽這話音,大意就明白了。

王木匠腿瘸,手上的技藝尚可,但難免因行動不便受人歧視,想必這幾年謀生的手藝也賺不來幾個錢。如今買賣上門,他自然非常想爭取,所以就算搭上些木材,也不大礙事。

恰巧唐高也是這麼想的,手頭沒多少銀子,自然是能省則省。

不消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出奇地達成了一致,很快就開始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很快王木匠又留唐高三人吃晚飯,吃完飯就在家中留宿,等到第二天再一起動身去京城。

王木匠家並沒有像張大錘家那樣寬敞,也就兩間屋子,一間王木匠住著,一間騰出來給唐高和長河住,至於張子涵這個小崽子,王木匠就讓他跟著自己睡。

由於王木匠家窮屋子小,床也做得窄一些,長河和唐高兩個人平躺著,隻能彼此緊緊挨著,否則就有掉下去的危險。

長河倒沒什麼,一如既往地呆滯,反倒是唐高今天晚上,不隻是喝多了湯還是怎麼,總覺得心裏有股邪火,一碰到到長河的胳膊就跟火燒一樣,燙得厲害。

明明知道隻是假象,但唐高就沒辦法抵製這種假象。

也許他天生就是GAY,喜歡男人?於是跟長河多接觸幾分,性向就明朗起來了?

但,這樣未免太草率了吧!

唐高心裏仍然有一個關卡,阻礙著關閉著他的心扉。

一見鍾情這件事,他向來是不信的,唯獨日久生情,才能長長久久。

夜到深夜,深山老林裏不知名的鳥啼響起,唐高輾轉反側,還未入眠。

旁邊的長河緊閉著雙眼,呼吸綿長,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

唐高歎了口氣,歪著頭看看身側的人,透過破爛窗戶灑進來的月光,他看到了長河光潔如新的下巴,那張臉說是有二十五歲,卻看起來跟十八歲無異,顯得比唐高小很多。

他的長劍放在身側,一隻手還握在上麵,時刻防備著隨時會出現的突襲。

這種行為,仿佛已經刻在了長河的腦子裏,他下意識就這麼去做。

唐高的目光落在長河的臉上,用目光撫摸著長河臉上每一個角落,哪怕是一條輕微的皺紋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