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在唐高的注視下,心安理得地躺在了地上。

他的動作十分規矩,躺在被褥上,像是被刻畫好的木偶。

唐高的眼睛都快瞪出血了,這丫依舊紋絲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那麼明顯的目光還察覺不出來?

唐高快要氣瘋了,死死盯了長河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出聲:“長河,你過來。”

長河茫然地起身,“少爺,您吩咐。”

那恭順的模樣,簡直讓人挑不出任何錯來,但在唐高眼裏,簡直要氣瘋了,“你到底要幹什麼?”

長河道:“屬下沒有要幹什麼。”

唐高沉默地看著長河,捋了半天的氣性,總算把將要爆發的脾氣壓製住了,“你沒覺得今天有什麼不對勁嗎?”

長河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唐高咬牙切齒,“你!”

“很好啊你,長河,你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明不明白?”

長河頓了頓,“我應該明白什麼?”

唐高:”……“

合著就他一人在唱獨角戲是吧?

在唐高的注視下,長河總算開了一點竅,想起什麼來了。

連忙低頭,“屬下明白了。”

唐高心裏鬆了口氣,“很好,你明白什麼了?”

長河道:“少爺是想問,今天跟前兩天有什麼不一樣。”

唐高:“嗯。”坐等下文。

長河道:“少爺跟以前一樣,不理睬屬下了。”

唐高一口老血悶心頭,“怎麼著,你還挺高興的?”

長河難得從那麵部表情的臉上,生出一絲詫異的神色,目光淺淺地落在唐高身上,在跟唐高的視線觸碰的瞬間,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這神情,可不就是承認了,他還挺高興的?

唐高:“……”

“長河,說句老實話,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明白,咱倆昨天晚上吵架了?今天整整一個白天都在冷戰?"

“冷戰?”長河表示非常不理解。

雖然他沒有太多的神色,那張臉還是那張臉,但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情緒,唐高還是一下子就看穿了。

相處了這許多天,長河的麵部情緒和細微反應,他還是能猜到一二。

唐高一聽長河這話音,就知道這丫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不對,是根本沒把今天一整天不說話不交流的事放在心上,那他故意晾這小子半天是為了什麼?為了逗自己開心嗎?還是為了專門給自己找氣受?

草!唐高暗暗罵了一聲,想把長河掐死的心都有了。

但現在,他隻能冷笑一聲,“得,我算是自討苦吃!”

“不吵了,不爭了,就這麼著吧。”說著這話,心裏卻有無數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他擺擺手,長河微微躬身,轉身走向自己剛鋪的地鋪,然後規規矩矩地躺好。

唐高安靜了一會兒,也許有一刻鍾,也許並沒有,終究還是沒忍住,又問:“長河,你為什麼睡地上?這兩天不是跟我一直睡得挺好?”

長河道:“屬下不配跟少爺同床。”

“那你這幾天為什麼又跟我睡了?”

“是因為少爺吩咐的。”

“所以我今天沒吩咐,你又不到床上來睡了?”

長河沉默,算是默認了。

唐高感覺這幾瞬之間,血壓再次升高,腦仁兒都被氣疼了。

索性口出惡言:“那你怎麼不上房梁睡去啊?你頭天晚上跟著我去客棧留宿,可不就是從房梁上跳下來的嗎?現在倒是不了?往地上躺著去了?怎麼著,天上地下,你都要睡個遍啊?你……你看什麼看?臥槽,讓你不看就不看了?你咋這麼聽話呢?哎呦我去,老子……老子真想抽你一頓!”

作勢站起了身,但又他媽的舍不得動手。

長河原本躺在地上,一聽唐高罵人,立時從地上滾了起來,標準跪姿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