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連忙去扯長河起來，“罰什麼罰？好端端的，不要動不動就下跪！”
長河不起，唐高也拉不動，稍微有些生氣了，“那你倒是說清楚為什麼！”
長河道：“屬下今日讓少爺遇險了。”
唐高道：“這是我讓你離開的，不關你的事，起來！”
長河搖頭：“不，不管任何時候，少爺遇到一絲危險，都是屬下的錯，而且……”
唐高追問：“而且什麼？”
長河沉下眼眸，“屬下今天沒有第一時間救少爺，而是幫了別人一把。”
唐高笑了，“一個小孩子，自然理所應當，再說了，我也不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沒看見有個人被我打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嗎？你顧著那個小丫頭，才是最應該的。”
長河固執地否認，“不，這是我的錯，請少爺責罰。”
唐高笑著說：“長河，如果我因為這件事罰你，那隻會讓人覺得我不仁不義，你要陷我於不仁不義嗎？”
“屬下不敢。”
“既然沒有，那你就起來。”唐高再次拉起長河的胳膊，長河的胳膊沉沉的，像是掛了千斤重石，看來這個道理還沒有說通長河。
唐高看著長河，第一次覺得這人的內心深處，似乎堅如磐石。
因為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對自己無比自責，倘若自己對他沒有懲罰，他還真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那好，我罰你。”
長河抬眼，望著唐高。
唐高正色道：“罰你教我武功，這樣一來，要是再碰到相同的情況，你照樣保護我，而我則去保護張溪，豈不兩全其美？”
“可是……教少爺武功，是懲罰嗎？”長河不解。
唐高笑得很開心，非常肯定地說：“當然是懲罰，因為我很笨，需要你特別特別努力才能把我教好，不光如此，這個懲罰不在於懲罰你的力度，而在於懲罰你的時間。你想想看，你要把我教成一個絕世高手，得花多長的時間呀，好幾年吧？”
長河按唐高說的這麼一想，好像真是這樣。
“少爺，幾年的時間也教不成一個絕世高手。”長河的神情十分認真。
唐高覺得這人傻乎乎的，終於把他忽悠起來，可突然又聽到這麼一句大實話，感覺像是把自己也坑了一把。
“我也沒那麼笨好吧？”唐高暗戳戳辯解了一句，但長河耳力過人，字字句句聽得十分清楚。
連忙找補：”少爺不笨，是屬下太笨了。“
“額……”這下唐高就尷尬了，“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不必介懷，快休息吧。”
趕緊結束這個話題，躺在床上，與長河緊緊貼著，平日還不覺得，今天突然跟人承認了自己喜歡長河，好像內心某些東西被打破了一般，突然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輕咳一聲，“那個，長河，我忽然改了主意。”
長河問：“少爺，改什麼主意？”
唐高猶豫地說：“關於懲罰你的主意。”
長河嗯了一聲。
唐高繼續：“我決定，不懲罰你教我武功了，改為懲罰你跟我……”
長河等了半天，沒等到唐高剩下的話，忍不住問了，“跟少爺什麼？”
唐高：“跟我結契，如何？”
長河立時拒絕 ：“不可。”
“為何？”
長河道：“屬下今天弄清楚了結契的意思……”
“然後呢？”
“屬下不配。”
唐高歎了口氣，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才認識到自己喜歡一個人，怎麼追求他就這麼難呢？
“是不是我長得太醜，性格太差，你不喜歡我？”
長河道：“屬下不是不喜歡少爺……”
“那是什麼？”唐高急急追問。
“屬下……”長河審視內心，這幾日的變化其實看在眼中，今日的少爺似乎與以往不同了。
但少爺終究是少爺，是他的主人，不管變成什麼樣子，也都是他這一輩子效忠的對象。
真心結契也好，玩鬧把戲也罷，長河心裏很清楚，自己永遠都是也隻可能是少爺的死士。
“屬下不配。”長河最後隻說了這四個字。
唐高感覺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從頭到尾生出一種無力感，他竟然不知道該拿長河怎麼辦了。
他起身，壓在長河的上方，看著長河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不管何時何地，這個人都不會動情動欲，想到這一點，他的心裏嚐到了死死酸楚。
“長河，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接受嗎？”
長河正要張口回答，唐高突然捂住他的嘴，“你不必說，我得跟你解釋清楚喜歡是什麼意思。喜歡就是，我此刻特別想要親親你，但是我卻要克製我自己，因為我知道，你還不屬於我，你明白嗎？”
“少爺想要親我，就直接親便是，屬下不會反抗。”
唐高：“……”
“你是不會反抗，也不會拒絕，但你喜歡嗎？”
“屬下喜歡。”長河回答得毫不猶豫，仿佛是刻進骨子裏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