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少爺, 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唐高鎮定了心神,說話不帶一絲虛的。
周金問:“怎麼不對?”
唐高道:“我要是覺得我哪點不一樣, 你現場仔細看看,是名字改了,還是樣子變了?”
這種事隻有咬緊牙關死不承認, 周金還能把他怎麼樣?還能去告官不成?
他父母雙亡,最親近的人都不在了, 就算周金覺得有什麼,又關他屁事?他有什麼資格和立場來翻自己的舊賬?難道他還真敢說自己是鬼附身?唐高光想想都覺得這人不會這樣說, 一來他不夠陰險,二來身為世家子弟的驕傲不允許。
“至於你說的那些辣椒啊, 這是旁人引薦給我的, 不信你問三金兄弟?”唐高話遞到這兒,葛三金就立即開口為唐高佐證。
周金又問:“那火鍋、油茶呢?”
唐高一聲輕笑,“那更簡單了, 我從前是個什麼性子,滿京城都知道,吃喝玩樂樣樣在行, 怎麼就不會想出這樣的點子來呢?周小少爺, 我知道你我的恩怨, 但現在身份不同, 你非要跟我計較,怕就沒意思了。”
這話暗指周金公報私仇,周金怒道:“爺就是看不慣你, 怎麼著?”
唐高沒有生氣,“周小少爺看不慣我,我也看不慣周小少爺,但你進了我家店子,那就是我家客人,吃了飯,得結賬,一百兩銀子,請吧。”
“一百兩?”周金就是在百味樓吃頓飯也不見這麼貴的,“你坑我?”
唐高道:“周小少爺是有錢人,也不缺這幾個錢,再者說了,這頓火鍋原本沒有這麼貴,但您要我親自伺候你,我的收費就是這麼貴。”
“你!你什麼時候伺候過我了?不就在旁邊站著?”周金氣得半死,哪還去想什麼轉了性子變了個人,就這德行,跟當年那個討厭人的唐高沒什麼區別。
家破人亡了,也不見有什麼長進!
“富貴,一百兩給他!”周金立即吩咐了富貴。
富貴卻一臉難色,“少爺,我們出門沒帶這麼多銀子。”
唐高一聽也不為難,“這很簡單,請富貴回府取銀子去,周小少爺就在這裏坐著等吧,什麼時候富貴回來了,周小少爺就什麼時候走,如何?”
周金臉色很難看,“好啊唐高,今日你坑我!來日我必不讓你好過!”
唐高微微一笑,“那就承蒙周小少爺照顧了。”
就這麼在店裏坐了快一個時辰,唐高與他麵對麵毫不避忌,倒是其餘人等退到了別處,怕被周家小少爺誤傷。
臨走的時候,周金狠狠瞪了一眼唐高,“就你這樣,活該沒生意!虧死吧!”
出了長河飯店的大門,周金又訓斥富貴,“你怎麼沒打聽清楚,那油茶的老板是唐高啊?”
“這……奴才沒看見唐公子……”富貴想要解釋。
周金道:“若非如此,我今日何必被他一頓羞辱?還天天吃他的油茶,現在想來真是惡心透了!”
富貴低著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問:“少爺,那火鍋好吃嗎?”
周金非常生氣,“難吃!難吃死了!這種玩意兒絕對不想再吃第二次!”
“哦,那以後奴才還買油茶嗎?”富貴生怕自己以後還要往西城跑腿,隻希望周金厭惡了。
周金想了想,“等那店子人多了,你再偷偷的,不要聲張。”
“偷偷什麼?”富貴沒搞明白。
周金抬手就敲他腦袋,“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啊!腦子被豬吃了?”
長河飯店。
等周金走後,店裏又空無一人,小花和二毛收拾著桌子,退到後院洗碗去了。
除了唐高,其他人都愁了,王木匠歎了口氣,“唐老板,這該如何是好啊?”
葛三金道:“要不我上街吆喝去,總有人上門吧?”
王木匠訓斥葛三金,“就你那鬼樣子,怕不是要嚇死個人!”
葛三金一副山匪習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唐高心裏有了計較,本來周金沒來之前,他也惆悵,這會兒周金送上門,不光坑了他一百兩銀子,還能借他的名氣攬客,簡直是一舉兩得,他簡直要歡欣鼓舞了,自然無法理解王木匠的擔憂。
傍晚的時候,張大錘帶著妻兒一行幾人過來,看到長河飯店門可羅雀,冷清得一個客人都沒有,臉上也露出了擔憂之色。
“唐老板,你的手藝那般好,點子也很有意思,早就應該人滿為患了。”李氏對唐高的手藝是十分自信的。
唐高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這家破爛店原先還鬧鬼……”
說到鬧鬼,唐高就想到了顧紅塵,怕不是那小子在店裏晃悠,又紅衣白麵嚇人的很。
“……他們都不願意進來沾染晦氣,我也是沒想到。”
張大錘拍拍唐高的肩膀,安慰道:“以後會好起來的,剛開始是有一點艱難,正所謂萬事開頭難,等度過這個開頭,一切都會順暢起來。”
唐高笑笑,“借張大哥吉言,其實我已經想到了一個法子,待明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