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守道心裏難過,畢竟是自己的親閨女,受了這麼大的苦楚,能好受才怪,對胡大父子是恨之入骨。先叫人把胡李氏押來,打了好些個板子趕出府去,趙姨娘此時也不敢多言,護是不敢護的,眼睜睜看著得利手下被攆走,一點辦法也沒有。
胡李氏又哭又鬧,求鄭家救一把,男人和兒子死了她可怎麼過,把從醬肉鋪子扣下的銀子全拿了出來相求,可惜鄭守道這回是鐵了心要趕她走,半點回旋餘地也沒有。
胡李氏徹底心涼,咬著牙一瘸一拐的離了老宅,往府城而去。
處置了胡李氏,鄭守道便張羅起行之事。這回是辦正經事,可不是耍處,鄭守正想帶著鄭姝,自然不成,而鄭姝去不了,鄭守正便有些興趣缺缺。鄭守道氣的不行,又想帶著鄭望亭去,可惜,古氏給遞了小話,鄭望亭推說地裏還有好些過冬的事沒有料理好,也離不開人。
鄭守道心裏怎會不知他們打的什麼主意,還不是怕去了,醬肉鋪子落入別人手中。
“唉,老二媳婦,你便隨爹去吧。”
鄭守道萬般無奈,點了崔玉涵,這些人裏可不就剩下崔玉涵見過世麵,能辦事麼。至於鄭老三那是想都不要想,不說人沒回來,就算回來了也不能讓他去。崔玉涵到沒什麼,張氏卻偷悄悄說了風涼話。
“嘿,還沒見過公爹帶著兒媳婦出門的。”
崔玉涵一聽便惱了,自打府城回來,這張氏便覺得鄭家可就靠著她二房過日子了,見誰誰不順眼,吆五喝六的。等廣善寺一趟下來,更是飛揚跋扈起來,連遮掩都不幹了,明著說鄭雯禍害了一次還不夠,還想禍害第二次。
馮氏自然和她惱了,妯娌打了不止一回了,鄭守道和鄭守正也拉不住。馮氏本來就病著,這下更是不好了。
“爹,不用說了,媳婦自己去就行了,不用說雲園,就是府衙也去過幾回。這事交給我吧,爹還是在家看著便好。”
崔玉涵話裏有話,讓鄭守道看著,那意思還不是說你二房不地道,沒個人壓著,怕是要翻了天去。鄭守道沉吟片刻,這樣倒也不是不行,畢竟崔玉涵是個女人家,說起話來天然便比男人有力。
“也罷。”
鄭守道剛點頭同意,張氏又來了一句,道:“哼,還不知道你是救嫻兒呢,還是救嫻兒呢。”
“你什麼意思?
崔玉涵再也忍不住,大小姐脾氣上來,管你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六的,指著張氏鼻子問。
“呦,我說啥了,我說救嫻兒,難道錯了麼?”
張氏攤著手,一副死皮不承認的模樣,崔玉涵氣的牙根兒癢癢,上去就打。鄭守正心知自家婆娘說話太損,可也不能看著小輩欺負人不是,跳將過來拉架。崔玉涵勢單力薄,沒幾下便落了下風,鄭守道氣的大拍桌子,喝道:“住手,再不住手統統趕出家去。”
三人一看鄭守道是真發了大火了,這才停了手。
“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是我做主,老二媳婦你去吧,路上小心,有消息及時傳回來。”
“是,爹。”
崔玉涵整了整散亂的頭發,捂著一邊臉頰退了出去。鄭守道轉過臉來對著鄭守正兩口子喝道:“守正媳婦你也別太過分,鄭家亂了,你那閨女能好過?人家願意接你這爛攤子?”
一句話說的張氏不言語了,鄭守正連忙笑道:“大哥,你看,這不是話趕話趕到一起了麼,你放心,鄭家還是鄭家,錯不了。”
說完,拉著張氏一溜煙跑了。鄭望亭哼道:“爹,二叔現在就這般,等姝兒嫁過去還不定怎麼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