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夜色, 床頭燈橙黃的光將臥室烘托得溫暖柔和。
晏回把時舟放在床上,去浴室擰了濕毛巾給他擦臉,卻沒有解開他手腕上的領帶。
洛時舟的臉跟時舟哥哥其實很像, 巴掌臉, 冷白膚色, 深陷的眼窩下,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尾微挑, 唇薄而唇色淺, 總給人一種薄情的感覺。
然而當他笑起來, 整個人又很溫柔。
給床上的人擦幹淨臉, 晏回到浴室衝了個澡, 躺回床上,將身側的人擁進懷裏。
他對所有人都笑得這麼溫柔, 對所有人都這麼好, 喊所有人都是喊小朋友, 夢裏他總是離他很遠, 無論他怎麼呼喊他都不會回頭,無論他怎麼追都追不上……而此刻, 他被禁錮在他懷裏。
晏回依然沒有解開時舟手腕上的領帶。
這樣,別說逃跑, 他連動都動不了,隻能乖乖任自己抱著。
晏回快睡著的時候,感覺懷裏的人不安的動了動,他立馬睜開眼睛。
橙黃的燈光下, 時舟漂亮的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很不舒服,大概是因為剛剛掙紮的原因, 領帶下細白的手腕紅了一圈。
晏回最後還是把領帶解開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時舟醒來看到手腕上莫名出現的一圈紅痕,在床上呆坐了很久。
昨晚的事他斷斷續續能記起一些,他記得在飯店包間他點了紅的白的好幾瓶,他記得他跟辛澤稱兄道弟喝了挺多的酒,辛澤貌似很嫌棄他,他也記得最後他喝多了被晏回強製帶走。
但是被帶走以後發生了什麼?
他不記得了。
所以這紅痕到底是怎麼來的?
這真的不像是磕著碰著會出現的痕跡,而更像是被什麼東西綁……想到這裏他背脊冒了一陣冷汗,晏回應該不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癖好吧?
可是他除了宿醉以後的頭痛外,其他地方也沒有任何不舒服。
外麵廚房有聲響,應該是晏回在做早飯,時舟到浴室衝了個澡,套上一件長袖t恤,將手腕處的紅痕遮住。
出去的時候晏回已經做好了早餐,他身上圍著小熊圍裙,正把小奶鍋裏熱好的牛奶裝杯端過來,看見他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醒了?”
時舟微點了一下頭,神情還是有些恍惚。
晏回又折回水槽邊,將圍裙取下掛好,洗手,擦幹,然後走過來,在他麵前站定,抓起他的一隻手,卷起衣袖查看,一係列動作流暢自然。
當溫熱的指腹碰到手腕皮膚,時舟像觸電一樣將手抽了回來。
晏回稍作一頓,臉上沒有什麼情緒的說道:“昨晚回來的時候你太鬧了,影響到我駕駛,我不得已才采取了一點別的措施。”
時舟沒有問,晏回先向他解釋了,晏回頓了頓,目光掃了一眼他手腕,又折回他臉上,問道:“疼嗎?”
經晏回這麼一說,幾個片段又湧入時舟腦海。
“喝!再來!哥的酒量可不是吹的我和你說……”
“車壞了……門打不開……”
“你這車不好,咱不要了,改天我送你一輛,想要哪款隨便你挑,我付錢……”
時舟:“……”
看來他昨晚確實很鬧。
時舟麵上沒有表情,心裏大大的鬆了口氣,道:“沒事,不疼,不過昨晚不好意思啊,又給你添麻煩了。”
晏回說:“不麻煩,應該的。”
應該的?
“不麻煩”是客氣的話,“應該的”是什麼意思?
《星光練習生》在播出第一期後,就拿下綜藝收視率周榜第一,第二期也就是一公舞台,辛澤作為飛行導師傾情加盟,更是把節目熱度推向另一個高度,受眾甚至擴散到了阿姨奶奶輩的人。
當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洛時舟的母親,舒沁的強烈安利。
因此,在《星光練習生》第二期播出的當天,舒沁打電話來說七大姑八大姨今天來家裏串門,問他晚上有沒有空回去吃個飯?說大姨家的小侄子,二姑家的小侄女,還有表妹家的奶奶都很喜歡他,老早就念叨著想要見見真人,要個簽名,合個影什麼的。
時舟是挺忙的,但是也不是一頓晚飯的時間都抽不出來,他應下了。舒沁又問他小晏那孩子有空嗎?喊著他一起來吧,時舟說晏回今天有事,舒沁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大概是愛屋及烏的緣故,舒沁愛自己的兒子,也順便喜歡她兒子的朋友們,因此以往舒沁喊他回去吃飯的時候,都會順嘴提一下晏回和fy少年團的其他三人。以前組合沒有解散,他每次回家通常是喊著晏回他們四個一起去的,後來組合解散了,就隻有他和晏回兩個回去,偶爾會捎上曲陽。
其實他不知道晏回今天有沒有事,他隻是覺得,今天家裏親戚太多,晏回去了可能會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