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聽聞丈夫回來,竟也沒多少歡喜,淡淡的應道:“知道了。”頓了頓又道:“我身子不便,就不下床去迎世子了。世子難得回府,四妹和瑾表妹正好等上片刻見一見。”
許瑾瑜強忍著抽身離開的衝動,命令自己展顏微笑應一聲,縮在袖中的雙手悄然握緊。
......
一盞茶後,一個青年男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個青年男子約有二十四五歲,穿著一襲寶藍錦袍,腰間係著質地上乘的玉佩,右手拇指戴了一個翡翠扳指。一雙略顯狹長的眼眸深邃漂亮,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
身材頎長,相貌俊美,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成熟男子的魅力和貴公子的風流氣度。足以令所有的懷春少女芳心怦然。
這個青年男子,就是威寧侯世子,顧氏的丈夫紀澤。
顧采蘋悄然抬眸看了一眼,俏臉悄然染上紅暈。
許瑾瑜的臉上也飛起了兩抹紅暈,卻不是因為害羞竊喜。胸膛裏的熱血叫囂湧動不息,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飲其血。
就是這個男人,毀了她的一生!
前世她一定瞎了眼,竟對這個表裏不一的男人一見鍾情。為此,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顧氏死了之後,紀澤要為亡妻守孝一年才能續弦。她寄住在侯府裏,一縷少女情思係在了紀澤的身上。小鄒氏窺破了她的心思,私下和鄒氏商議讓她嫁給紀澤做填房。
紀澤年少得誌,相貌家世千裏無一。顧氏又沒留下任何血脈,她若是嫁給紀澤,以後生下的兒女,都是正經的嫡出。
鄒氏聽的心動,私下問她是否願意,她被喜悅衝昏了頭,沒怎麼細想就答應了下來。
小鄒氏以顧氏亡故未滿一年為理由,沒有正式下定。滿心歡喜的她,已經將紀澤看作了要依靠終身的良人。當紀澤暗中命人送口信邀她月下在假山處相會時,她雖然覺得私下相會不妥,卻還是懷著激動雀躍忐忑的心情赴了約。
那一夜,月光如華。
他含笑佇立在假山旁的木槿花叢裏,容顏俊美,目光中流露出絲絲情意,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喊了聲瑾娘。
她全身莫名的燥熱難耐,難以自製的投進他的懷中。
衣衫淩亂的拋在花叢邊,她細嫩的皮膚被花枝劃破,迷亂中夾雜著痛楚......神智迷茫中,嘈雜的腳步聲響起。
然後,便是鄒氏驚恐慌亂的聲音,還有小鄒氏忍著怒氣的斥責。
她羞愧的不敢抬頭看任何人。尚未出閣的女子失了貞節,還是她主動投懷送抱.....這件事,毀了她所有的清譽和名節。她躲在閨房裏以淚洗麵。
鄒氏被氣病了,兄長許徵又是心疼又是憤怒,鐵青著臉去質問紀澤。不知私下說了什麼,當許徵回來的時候,神色已然平靜,對兩眼紅腫哭啞了嗓子的她說了一句:“妹妹,你放心,紀澤會娶你過門。”
小鄒氏緊接著也來了:“瑾娘,那一天的事我已經嚴令下人不得亂傳,你和世子也需盡快成親。有我這個姨母在,斷不會讓你受委屈。”
一席話,聽的她感激又感動。
小鄒氏憐恤她體弱,特地命人熬了補藥送來。
一個月後,顧氏病逝一年整。她也嫁給了紀澤,成了他的妻子。
洞房花燭夜,她頂著紅蓋頭,忐忑緊張地在床邊枯坐了半夜,才等來了丈夫。掀開蓋頭後,引入眼簾的俊臉卻沒有半點喜色,狹長的眼眸異常冰冷,浮著輕蔑的冷笑。
她的心如墜冰窖,夾雜著無盡的委屈和酸澀。
她弄不清素來端莊知禮的自己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那一晚,就如著了魔怔一般,可不管怎麼說,毀了她清白的人是他。他為什麼要用那樣鄙夷不屑的眼神看著她?
他沒碰她半根手指,在夜半時分離開新房,不知所蹤。
她一個人垂淚至天明。
第二日天亮前,他回來了,沒有正眼看她,隻冷冷的說道:“我昨夜歇在你的屋裏,現在去給母親敬茶。”前一句警告她不得將他半夜離開的事情說出去,後一句卻是明白的告訴她在人前不得露出異樣。
那個夜晚溫柔淺笑的男人,隻是黃粱一夢。
她跪在笑意盈盈格外嬌媚明豔的小鄒氏麵前,奉上了媳婦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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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登場~前世的陰謀也漸漸嶄露,不過,這還不是全部。下一章會有更令人震驚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