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病房中，封城盯著床頭花瓶裏的那支玫瑰，怔怔出神。
封寧體弱，不能在醫院待太久，封城怕她被傳染上感冒，便讓許易送回了寧染的公寓。
房門突然“叩叩”兩聲，一個人影推門進來。
封城側頭，看到了身穿白大褂的莫子謙，當年寧染離開後，他沒過多久也消失在A市，沒想到三年之後，會在這裏看到他。
“是你使手段讓小染回來的吧，你可真是不死心啊，當年把她害的還不夠慘嗎，現在又要重來一遍是嗎？”莫子謙單槍直入，語氣裏透著陣陣陰冷。
封城勾了勾唇角：“是你製造她死亡的假象被戳破了，氣急敗壞了吧？”
莫少謙神色一變，壓下眼底的慌亂。
“你什麼意思？”
“嗬，你這些手段，以為能瞞過她一輩子嗎？”封城嘲諷的扯了扯嘴角，戳穿他。
“從一開始，小染就沒有腦死亡，你利用高超的醫生製造了她死亡的假象，想騙過所有人，然後來個偷梁換柱，帶走她是嗎？”
封城眯著眼睛盯著他，眼底閃著濃濃的陰騖：“其實她當年，不過是變成了植物人。”
莫子謙緊抿著唇，手心裏都是冷汗，他冷冷望著封城，太陽穴突突的跳。
封城撐起身體，繼續道：“沒想到你的計劃沒有成功，便轉變了主意，林清淺設法將寧辰放出來，你卻打電話告訴他寧染的地址和遭遇，所以他才會開車經過那條去醫院的必經之路，被貨車撞下去。”
莫子謙攥緊手指，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他蹙著眉頭，心底罵了一句髒話。
這些事情，他做的這麼隱蔽，封城怎麼可能查得到。
“怎麼，是不是很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封城冷哼一聲。“這隻是個邊角而已，我再幫你回憶回憶更細致的。”
“其實寧辰當初是有救的對吧，他在山下爬了足足一公裏，甚至被拉進手術室的時候，意識還是清醒的，但是你為了他的一句話，故意拖延搶救時機，直到他死。”
莫子謙猛地抬頭，眼底充斥著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將鮮血淋淋的寧辰推進手術室，做了他的主刀醫生，那個孩子死死拽著他的袖子，抵在他耳邊說：
“子謙哥，如果我死了，就把我的眼角膜捐給我姐姐。”
莫子謙在那一刻愣了兩秒，看著氣息奄奄的寧辰，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寧辰死了，寧染對封城的恨是不是就更濃，這樣，他們就永遠沒有機會複合了，那他就有機會和寧染在一起了，他會再將寧辰的眼角膜還給寧染，簡直是兩全其美。
然後莫少謙就眼睜睜的看著寧辰閉上眼睛，停止心跳，徹底的死去。
再派人把注射了鎮靜劑的寧染推到手術室，用了一夜換好了眼角膜。
可是他沒有想到，寧染會反應這麼過激，不過正是因為她的激動自殺，他後來才有機會帶走萬念俱滅的她。
封城冷冷的笑著，像是在看一個殺人犯：“為了帶她走，你早就做好了準備，甚至去黑市裏買來一具女屍體，在小染成為植物人的時間裏，你花時間把女屍整容成小染的模樣，又冷凍在醫院附近的火葬場裏，巧妙I的騙過了所有人，所以那天焚燒的，其實是那具女屍對吧？”
封城抬眸，望著他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
“你是腦科專家的得意門生，醫術高超，帶走小染之後，你有無數種方法能讓她再次醒過來，為了讓她徹底死心，你還告訴她，我在明明知道她死了的情況下，還是供著她的身體把孩子生出來，結果孩子還是沒有活下來......”
“夠了！”莫子謙打斷他的話，死死盯著他，眼睛裏滿是猩紅。“封城，你調查了我身邊的所有人！”
“不是調查，是買通。”封城微微一笑，輕薄的嘴角掛著意思邪肆。“沒有什麼是金錢辦不到的，你當年不是也買通了所有的知情醫生和火葬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