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漾沒要路聽白送她,路聽白背著書包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有些晚,並沒有趕上飯點,家裏的晚飯已經吃了一半,並沒有人等他。
杜琳也回了家,見著他也沒放下筷子,道:“回來了就趕快過來吃飯。”
路聽白把書包放在了沙發上,去洗了把手,走到飯桌前看了一眼,又繞到廚房拿了套碗筷,重新走了回去。
家裏的菜並不好,隻有兩道幹巴巴的蔬菜,茄子成色有些老,像是中午剩下來的。除了茄子之外,還有一道炒胡蘿卜,看上去也很一般。
有一點很奇怪。
路聽白從小到大吃的都是這幾道菜,但他卻依舊很討厭吃,盡管很討厭吃,也永遠都是這幾道菜。
見他的視線在飯桌上停留了片刻,杜琳又道:“挑挑揀揀給誰看呢?家裏有你一口吃就不錯了,真不知道學著誰的嬌氣。”
“在學校學壞了唄,真以為自己和其他學生一樣了,別人什麼家庭自己什麼家庭不知道嗎?”路川幫嘴道,“別把學校的脾氣帶回家,不想吃就別吃。”
路聽白沒說話,快速的盛了一碗飯夾了一些菜放在碗裏,然後巴拉著吃完。
吃完後把桌子收拾好,洗完碗,才背著書包上了小閣樓。
小閣樓的光線依舊昏暗,桌上的書籍和資料也被杜琳扔掉,整個房間都顯得有些空。
不過空間本就不大,再空也不是很空。
路聽白坐在書桌上,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他忽然想,如果就這樣被開除了也挺好,最多再忍受幾天的白眼和責罵,然後他就能去打工,永遠的逃離這裏。
胡同裏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生活,他為什麼就非得爭個特殊?
考上一中了又怎麼樣,一切一切的努力,好像在命運麵前,都顯得那麼不值一提,他也沒辦法真正的逃避。
路聽白看了眼放在課桌上的書包,又從裏麵拿出一摞老舊的課本出來。
這是他初三時的教材,當時想的是,高中大抵能用上這些,就在中考後的那天,全都抱到了奶奶家留著,沒想到再次拿出來,竟然是為了這種事。
他隨意的翻開一頁,看著上麵規整的筆跡有些出神。
他仿佛又置身於初三時教室的夕陽之下,那些場麵稀疏平常,每天都在重複同樣的生活,可看到課本上文字的時候,不免還是有些懷念。
或許是懷念某天的夕陽,畢竟那時候他最愛做的事,就是看著夕陽發呆。
課本停留在泛黃的一頁紙上,那頁和其他的頁麵並沒有太多不同,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多出了一幅畫。
畫的內容是一隻小貓,路聽白還記得,那隻小貓總愛待在宿舍背後那條陰暗幹燥的下水道裏,也最愛吃小魚幹。
他看著這幅畫,忽然想到些什麼,從桌底的深處找到那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畫紙,看著上麵的人,路聽白忽然就歎了口氣。
算了。
留下來總歸是好的。
周一的那天,學校公告欄張貼了一張黃榜。
所有人看到這個的時候,表情都由平靜轉為震驚,看完過後,所有人都覺得學校和他們開了一場巨大的玩笑。
這則告示上清楚的寫著,開除二班學生鄧笑笑,理由並沒有寫清楚,隻寫一句:嚴格違反校紀校規,予以開除處理。
除此之外,徐朝旺,高思遠,李成三人,也要求回家思過一周,作為懲罰。
而當事人路聽白,半個字眼都沒有提及。
這則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一中,群裏討論熱火朝天。
[??????????????????????]
[發生了什麼?????]
[誰能和我解釋一下,現在什麼情況?]
[我懵了家人們,這事扯上這三男的我不意外,畢竟他們一直不做人,但這事和鄧笑笑有什麼關係嗎???]
[不是,瞎說也好,別讓我這麼抓心撓肺思考,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才會導致這一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