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磊一身黑色燕尾服,寧綰綰則穿著白色抹胸小禮服,在眾人的目光中不疾不徐地走向宴會的主人,許德才和許太太。

說實話,寧綰綰看著淡定,實則內心緊張得要死。

她的的殼子雖然是個豪門千金,但芯子卻隻是個孤兒出身、準備大學畢業的窮學生。豪門宴會這等珠光寶氣、衣香鬢影的場合,她還是第一次來。

燕磊能感覺到她摟緊了自己的胳膊,卻會錯了她的意,因為寧子墨正沉著一張臉大步走來。

“別怕。”他拍拍寧綰綰的手。

“嗯。”寧綰綰點頭,她倒不是怕寧子墨,隻是擔心自己哪裏做得不好。胡子大叔幫她的忙,她可不能給胡子大叔丟臉。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繼續往前走,寧子墨卻已經到了麵前。

“寧、綰、綰!”寧子墨咬牙,沉聲道,“你到底在幹什麼?!”

寧綰綰知道他什麼意思,不就是覺得她跟燕磊這種“敗類”呆在一處嗎?她和燕磊同病相憐,看不起燕磊就是看不起她!

她淡淡地說:“寧總,你既然恨不得我早點死,大夥兒也知道我被寧家遺棄,我越慘越墮落,不正是群眾喜聞樂見嗎?你看著該開心才對。”

“你……!”寧子墨氣得臉都白了,她原本柔弱乖巧,對他的話言聽計從,百般依賴,怎麼現在變成刺頭一樣?

寧綰綰不想理他,轉頭說:“大叔,我們走吧。”

燕磊微微頷首,望了寧子墨一眼,目光若有所思。

寧家的事,他不便開口,但帶她走還是可以的。

燕磊腳步一轉,帶著寧綰綰便去找主家了。

許德才已經年過五十,許太太才二十出頭,雖然濃妝豔抹,卻遮不住整容的痕跡。兩人見燕磊來了,都很驚訝。

等燕磊和寧綰綰到了跟前,許德高興地說:“燕磊,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

這話什麼意思?寧綰綰吃了一驚,仰頭看了一眼燕磊。

相比於許德才的熱情,燕磊的反應卻有些冷淡:“出來走走,恭喜你了。”

“嘿嘿~”許德才樂嗬地笑了,暗示地看著燕磊,等著他誇自己的新太太。

可燕磊招呼打完,便不說話了。

許太太一見如此,嘴巴便嘟了嘟。

她已經是許太太,身份今時不同往日,自然有巴結的人。一看她不高興,旁邊一個山根奇異的錐子臉便說:“燕磊,你這是什麼態度?許先生好心挽回你的形象,讓你參加上流階層的宴會,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嗎?”

燕磊瞥了她一眼,問道:“什麼身份?”

“哼!”錐子臉沒敢明說,隻道:“龍生龍、鳳生鳳,有什麼樣的老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喂!”寧綰綰動怒。

“幹嘛?”錐子臉上下打量著她,嘖嘖有聲:“才這麼小,豆芽菜一樣,渾身上下都寫著發育不/良,還是寧子墨恨不得弄死的人。燕磊,這種貨色,你居然也吃下去了?真是餓鬼。”

她說什麼?!寧綰綰和燕磊同時變了臉色。

燕磊的眼神驟然銳利,沉聲說:“出身無貴賤,人品有高低,你平白無故攻擊一個不相幹的小姑娘,就為了討好你已經成為貴婦的好友?為了蠅頭小利,就肆意羞辱他人,他日/你為了更高的利益,是不是也要這麼對你好友?”

錐子臉登時慌亂地看著許太太,擺手說:“阿黛,我不是,你信我!”

“對對。”寧綰綰不住地點頭笑道,“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蚯蚓修煉百年,也不過是條蛇精。想飛升成龍?沒可能的。”

這是說她嫁不進豪門嗎?還是嘲諷她是蛇精臉?

錐子臉氣得臉都白了,可在場那麼多人看著,她還得維持優雅,想好應對的措辭。

可還沒想好,寧綰綰和燕磊已經走了。

無趣,打嘴仗都得等緩存讀取,誰有功夫陪她玩?

“你想做什麼?”燕磊低頭問道,她是有事才來許家的吧?

“不急。”寧綰綰的目光瞥向特意隔開的貴賓休息處。那裏,玉靜柔正和寧子墨說話呢,寧子墨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她才不去惹。

等玉靜柔離開,她再去看看情況。

寧綰綰將目光移開,落在舞池中。那裏,有不少人在跳舞。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舞會場合。

燕磊留意到她的神色,問道:“你想跳舞?走吧。”

“不……”寧綰綰拉著他,不好意思地說:“我,我不會。”

小設計師不會,原身也不會。原身長年在醫院住著,哪能學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