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時逸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醒來後的時逸情緒很激動,拖著自己傷到幾乎無法行走的身子,說要去找時羽,卻被救下他的沈岸罵了回去。
接連兩次大出血,就算是有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更何況像時逸這樣濃煙入肺,又傷心過度的人。
“時逸我告訴你,這條命,能救回來已經算是老天開眼了,你要是再想造下去,隨便你。時總已經因為失去一個兒子,暈死在醫院了,他一把年紀,你覺得他還能聽幾個噩耗?”
“可是阿羽他……”
“時羽的後事已經準備妥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後就是他的出殯禮,”沈岸說到這裏,頓了頓,接著道,“由霍戰廷親自,葬入霍家祖墳。”
他最後這句話音剛落,時逸原本低垂的眸子就抬了起來:“時羽是時家的兒子,要葬要該葬在時家,為什麼會進霍家?而且還是……祖墳。”
時逸之所以驚訝“祖墳”二字,是因為霍家有個曆代相傳的規定,隻有曆代霍家當家主和主母才有資格葬入。
時羽與霍戰廷並無關係,怎會葬入祖墳?
難道是……
時逸皺起眉:“沈岸,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沈岸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霍戰廷好像把時羽當成了你,以為你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裏。所以,那場葬禮,其實是為你而設的。”
時逸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小逸~”沈岸望著時逸的臉色,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時逸搖了搖頭,抬手捂住了眼睛,掩蓋住眼裏的快要溢出來的淚,“讓我靜靜可以嗎?”
時逸靜一靜的結果,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麵,不言不語,不吵不鬧,像個靈魂已經被抽走的木頭人。
沈岸在每天都會將飯菜準備好,可往往都是完整地送進去,又完整地端出來,滴水未進,急得沈岸眼眶發紅。
如此這般兩日後,在第二天的晚上,時逸突然開始吃飯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時羽的出殯。
從小到大,時逸都將他這個唯一的弟弟看得極重。因為整個時家,隻有時羽會跟他親近,也隻有時羽,才會真的關心他。
這樣的時逸,明天到了現場,不會被霍戰廷發現吧!
想到這裏,沈岸清了清嗓子,想要囑咐他幾句:“明日……”
“明日我隻會遠遠地站著看他阿羽一眼,不會亂來。”沈岸的話還沒出口,時逸就已經先穩定了他的心神,“明日見過阿羽後,你幫我安排下,我想見見我父親。”
“時總?”沈岸眼睛都瞪大了,“他現在也不知道死的那個人不是你,你現在見他,豈不是自己暴露?”
“你錯了,我若不得到父親的幫助,才真的容易暴露。”
死掉的是時羽不是他這件事情,霍戰廷這邊可能不會發現,可他父親時長豐就不一樣了。
一個是從家譜中除名的,代表著家族恥辱的兒子;而另一個,則是每日都在身邊,眾心捧月的兒子。
月亮不見了,時長豐馬上就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