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鳥換上另一套運動服,說“走吧。”

“哦,你先把茶水喝了吧。我裏麵放了很多蜂蜜。”蘇千玉說。

花小鳥毫無警戒心的一口氣喝完,“好了,走吧。”

“啊,稍等,我還有件事情要處理。”蘇千玉說著打開了電視,將遙控器遞到花小鳥手中,“你先看電視吧,我去書房處理完了,就走。”

花小鳥雖然心生不滿,但還是乖乖坐下來選了個心儀的節目,開始看電視,看著看著她開始發困,打著哈欠嘟囔“怎麼還沒有處理完”。然後,她不由自主的就抱著抱枕睡著了。

蘇千玉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將沉睡中的花小鳥放到車上,一路直奔蘇宅。

蘇宅的院落已被清掃過了,又有新的葉子飄落下來。

花夢妮將手機關了機,坐在門廊下發呆。

這院子像是盛滿了她婚後記憶的密封的罐子,她沉在罐子底部,看到過世的丈夫蘇十文,看到她四個孩子的青少年時期,看到其中三個孩子長大後離開這裏,也看到了幺兒在這裏的兩次婚禮……還看到了躺在嬰兒床上的龍鳳胎。

它們翻湧著、發酵著,散發出一言難盡的味道,將她緊緊包圍,這令她窒息,她想掙脫這一切打開罐子蓋逃出去——這時,蘇千玉的車開進院子、開進車庫。

當花夢妮看到蘇千玉胳膊上挎著個包、橫抱著一個人從車庫裏出來時,她忙站起身來,關切的問:“雲鳳,這是怎麼了?”

“我擔心她路上不安分,在茶水裏放了些安眠藥。”蘇千玉低聲說著,想將花小鳥放進客廳的長沙發上。

花夢妮忙推開客廳東側的房間門,“她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讓她睡床上吧,舒服些。”

蘇千玉不想讓蘇雲鳳住進有過不好回憶的地方,但又不想辜負了老人家的一番打掃,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她放在了床上,輕輕將房門關上。

“她現在是另一個人格,不認識家裏的人,有暴力傾向。我們小心點吧。”蘇千玉說。

“你,在哪裏找到的她?”花夢妮猶疑的問。

“小賓館。”蘇千玉隨口說,他可不想暴露那個隱秘的寓所,也不害怕“花小鳥”亂說,反正其他人隻會將她當做個沉溺於虛幻的客體人格。

“這邊也沒什麼事吧?”蘇千玉問。

“嗯。是海涯子山頭上的事情吧?那你先去忙你的吧。”花夢妮說,“我辦公室裏有別人送的一些野參,我也用不上,你拿去給你外公泡酒吧。我來守著她。”

“那你要注意安全啊。”蘇千玉說。他內心是極其不願意蘇雲鳳回蘇家的,可是已經送回來了,諸事便由不得他了,與此同時,他反而希望“花小鳥”從能蘇宅逃出去,那樣的話,說不定花夢妮就不會再執著讓蘇雲鳳回來了。。

他走到客廳門口又轉回頭叮囑道,“那包裏是她的私人物品,她若需要什麼,讓她自己翻包找。”

說罷,蘇千玉帶著一副“她再逃跑我可不管”的模樣離開了蘇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