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縹緲,這聲音像從另一個時間維度裏經過了漫長的旅途後才得以傳達過來似的。
沒想到他的聲線居然也跟花小鳥雌雄難辨的輕沙嗓音十分相似,花本華點了點頭,反問:“你是——”
年青人沒有立即回複。
花本華焦躁的皺了下眉頭等著他開口,一秒兩秒三秒……快半分鍾了吧?他開始不耐煩,坐到草莓另一旁的單人沙發上,伸手拿起草莓顧自吃了起來。
“我是兆一。”兆一終於回複了花本華的問話,猶豫了一下從兜裏掏出了AI白板遞給了花本華,開始對著腕式防水手機進行操作。
花本華拿著的AI白板上隨即浮現出電子護照的模樣,中英文的字樣中一眼就看到“Butterfly?Island”、“?蝴蝶島”的字眼,瞳孔不禁縮放了一下,視線隨即向兆一確認過去。
兆一點了下頭:“嗯,是蝴蝶島居民。”
雖然已經料到是蝴蝶島的幺蛾子,但花本華還是停下了吃草莓的動作。
蝴蝶島島民隻有兩個來源:島外有能的工作狂被邀請入島的和島上土生土長的。作為公海上的海洋漂浮國家蝴蝶島建立隻有二十年而已,盈盈不足五百人的島上,大部分被邀請入島的成年人都是工作狂類型的人,而島上的未成年人都是通過人造子宮誕生的定製人,而他們往往是帶著使命誕生於世的。
雖然定製人在世界範圍內仍是遊走在法與理的模糊邊界上的隱秘存在,但花本華卻由於家世與工作的關係並不是第一次接觸到,盡管如此他還是提高了警惕,卻用隨意的口氣念叨著:“姓蘇,名兆一,性別男,年齡——”
“我十六歲了。”兆一自覺回答。
真好,省了他計算。花本華將AI白板遞回兆一,語氣懶散起來:“蝴蝶島上土生土長姓蘇的,而且還隨了蜃景當地蘇氏的後裔的‘兆’字輩,理應由蘇氏本家的某個熟人介紹,你獨自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了解一下花小鳥。”
兆一說著用手腕上的皮筋將半長不短的蓬亂頭發在頭頂草草的束起一個小揪揪,向花本華完整的展示出與花小鳥極為相似的臉。
這張失去遮擋的臉瞬間與夢中的花小鳥重合,花本華登時覺得胸間少了一口氣,悶悶的心痛起來,生硬的避開兆一的視線:“我憑什麼告訴你?”
(3)
兆一定定的看著一臉逃避的花本華,語態懇切起來:“我的監護人是蘇雲霄,醫療監護人是蘇千雲。我不久前剛剛得知自己是花小鳥的異性克隆體,幾經打聽才終於找到花小鳥青梅竹馬的你,我想通過你來了解她。”
幾經?
他的醫學監護人蘇千雲為什麼不告訴他?
蘇雲霄?蘇家有這樣一個人?也是蝴蝶島上的定製人?
似乎沒有人向兆一這個異性克隆體介紹過他的本源體花小鳥,明明有著獨立的姓名,這代表著他有著建立在獨特記憶上的獨立的人格,花小鳥之於他隻是貢獻了個細胞而已,而他為什麼想要了解自己的本源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