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蜃景區的天氣慢慢轉暖,彩石山上萬物複蘇,杜鵑花花朵朵綻放,空氣裏彌漫著朝氣蓬勃的芬芳氣息。山上女媧娘娘廟裏的香火比起平時旺盛了許多,這個名不見傳的蘇氏經營的景點裏倒也來了不少女媧的信眾和出門踏青的人,許多人背著相機往陡峭處去,因為那邊的杜鵑花開得正豔。

一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一頭黑色的卷發穿著寬大的運動衫,懷裏抱著一條小奶狗,“叮叮當當”的將那串銅鈴拉個不停。那鈴兒慢慢的拉一下一下的響才顯得清脆悠揚又動聽,拉得太快則成了一連亂七八糟的噪音,受驚的小狗也隨之“汪汪”叫個不停,引得不少人側目,有人說“為了紅就無下限的直播二流子”。

一行西裝革履的男人們在遊客中非常紮眼,他們是蘇氏宗族的子嗣,前來位於這片山上的家廟祭奠祖先的。年長的皺著眉頭,問身後的人晚輩,“管理員不管嗎?”,有晚輩搶答般回複,“今天人多,管理員也管不過來吧”。

一位在他們中身材格外高大魁梧的後輩,麵無表情中眼神定定的盯著那少年,腳步慢慢的就落在了眾人的後麵,他身旁的中年男人冷著臉提醒他“千玉,走”,叫千玉的年輕人則說“我去個廁所”。

那少年顧自咯咯咯的笑個不停,末了將小奶狗舉過頭頂,對著蒼天大喊:“女媧娘娘賜福於你,你將是一條幸福的狗。”

說罷將小奶狗又放回懷中,以那串鈴鐺為背景開始抱著狗對著身後三腳架上的手機鏡頭“麼麼”的親著各種可愛表情,拍完後抬起頭來,這才瞥見許多人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他倒不介意,從容的收起手機和三腳架,笑哈哈的跟大家解釋:“狗主人要求這樣做,我也算是兢兢業業的在工作哈。大家接著玩,接著玩。”

他穿過人群將嘻嘻哈哈的表情翻篇,一臉的漠然將運動衫的帽子戴上,熟門熟路的沿著人煙稀少的偏僻捷徑朝山下走去。快走到景區門口時,機敏的打量著管理員們,似乎在防著什麼。

這時,他聽到身後有人氣喘籲籲的衝他喊:“花小鳥!你個死丫頭不買票翻牆進來也就罷了,竟然又帶著狗去祈拜!年輕輕輕幹這種事情會折壽的!”

花小鳥撩起漠然的表情,嘻嘻哈哈的轉過身邊倒退著走邊回應道:“花伯,我們都是女媧神的子民,別神明說得那樣狠嘛——拜拜!”

說罷,他轉回身欲往景區大門外跑,不料轉過身卻結結實實的撞到別人胸口上了,頓時將懷抱裏的小奶狗擠壓得“汪汪”的委屈著叫起來,花小鳥忙輕輕撫摸著安慰它。

蘇千玉一路跟蹤著毫無察覺的花小鳥,見她與這裏的管理員花伯相熟便準備放棄跟蹤,不料急於逃跑的花小鳥卻撞了過來。

花小鳥抬起頭來,看了看高大魁梧的蘇千玉,覺得惹不起,嘻嘻哈哈的邊離開邊道歉:“我沒長眼,真是對不起。”

蘇千玉低聲說“沒事”,走向了了花伯。

花小鳥將小狗放入車筐內,一路騎著叮當作響的破自行車回到了一家名為“寵物之家”的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