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宮中不乏貌美的女子,可像安樂公主這般,美得如此強烈且極具個人色彩的,他隻見過她這麼一個。
傳言總說安樂公主蠻橫無理,今日一見,才知原來她竟然這樣美麗……
“再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美麗的少女笑吟吟說道。
十七一個激靈,一股冷意瞬間從尾椎升起,出了一身白毛冷汗。
他怎麼能忘了這個公主的惡劣,她既然能說出口,就一定能做到。
十七心有餘悸地收回視線,再不敢亂看一眼,等他好不容易鎮定下來,便發現安樂公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
十一身上。
少女就如頑劣的孩童,十七看她入了神,她不開心。
十一一直鎮定自若,一眼也沒看她,她還是不開心。
她俯下身,將臉湊近那高大的男人,他卻始終神色不動,眼簾微微向下垂落,濃密的眼睫遮住漆黑冰冷的瞳孔。
“你怎麼不看我?”她納悶似地說。
“屬下不敢。”男人啞聲道。
少女眉心微擰,顯然壓抑著怒氣,像和誰較勁一般道:“我允許你看我。”
十一冷聲應:“是。”
說完,他便抬起眼,與少女四目相對。
他的眼眸很黑,兩顆眼珠子像浸在水中的黑曜石,泛著冰冷而堅硬的光芒。
阿洛能看出來,他真的隻是在看她,而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其餘的想法。也就是說,他隻是在執行她的命令,不帶半點私人情感。
按理來說,這個暗衛很聽話,叫他看便看,在她的美貌麵前也能不受誘惑,她該感到滿意。
可此時此刻,阿洛心頭卻是一陣不爽。
“你,把麵罩摘下來讓我看看。”她說。
阿洛早就聽零九與十八說過,暗衛是不能見人的,他們是生活在黑暗裏的影子,就算是死,也不允許摘下麵罩,在他人麵前顯露真容。
十一沙啞卻沒有起伏的話語聲響起:“請公主賜死。”
阿洛愣了下:“我賜死你做什麼?”
“屬下死了,公主便能摘下屬下的麵罩。”
阿洛:“???”她怔了好一會,才聽懂他話裏的意思,頓時冷笑起來,“好,好一個賜死,我告訴你,還有一個方法,能把你的麵罩給我摘下來。”
十一不言不語,一雙黑眸依舊冷酷,沒有半分波動。
阿洛心中氣急,她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回到貴妃榻,宮女們紛紛圍上來,打扇的打扇,端盤的端盤,捶腿的捶腿。
她慢悠悠吃著葡萄,在眾人貼心的伺候中,懶洋洋道:“從今日起,把十一從暗衛中提出來,往後便負責給我牽馬養馬。”
即便是習慣了安樂公主任性妄為的宮人,在這一刻也露出了吃驚
的表情,而那被從暗衛貶為馬夫的十一,卻眼睛都沒多眨一下。
那天之後,阿洛便熱衷於騎馬出門,要麼逛街要麼遊玩,總之日日都不安生。
風浩天對她尚且愧疚,半點也不拘束於她,甚至比以前更加放縱,聽說阿洛每天都要出宮玩耍,還特意來問她玩的高不高興。
“當然高興了父皇,我今日還去那比武台看了,選出來的武士果然不如我們皇家暗衛。”
比武大賽一直在進行,但聽聞這是為安樂公主選和親的護衛,報名的人便隻剩些歪瓜裂棗,誰不知安樂公主刁蠻跋扈,況且和親炎國,去了就回不來了,哪個人願意離開故土呢?
風浩天這麼一聽,心中更是愧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