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路邊撞見的這個女人,卻讓他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那你在這做什麼?”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女人慢吞吞說。

她的眼睛很黑,卻又特別亮,瞳孔比常人大一點,像個孩子。

如果一般女人對他這麼說,薛凱絕對會以為這是在投懷送抱,可莫名的他就是信了這女人的話。

雖然他信了,但也不準備當好人。

“你家在哪?要不你先跟我回去?現在天也晚了,明天我幫你找找?”

“我不跟你走。”女人說。

薛凱詫異了,他看人還是挺準的,這女人一看就是特別單純好騙的人,怎麼會拒絕他呢?

“你背上趴著個人,她腦袋都歪了,身上全是血……”

阿洛淡定地將趴在男人後背的女鬼描述了出來,那是薛凱的某任女友,懷孕後被拋棄自殺,跳樓身亡。

死亡後女鬼執念未消,無意識跟在薛凱身後。

這樣的鬼現實中很多,一般跟一段時間就會消散,除非怨念太深,覺醒理智成為厲鬼,不然對人造不成什麼大影響。

薛凱臉色發白,開始他隻當這女人說胡話,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女人口中的女鬼太像他某任女友了!

至今他都無法忘記她,她打電話說自己站在樓頂上,威脅他複合,薛凱當時丟下一句隨你便就掛電話了。

後來被警察聯係上,去到現場,才知道那個女人真的跳樓了。

樓層太高,她頭部著地,脖子都摔斷了,場麵恐怖至極,薛凱當場就吐了出來,之後配合調查完他還生了一場大病,此後素了一年,實在是心有餘悸。

“你、你是什麼人?她她她她真的跟著我?”

薛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疑神疑鬼地扭頭看自己背後,可後背明明什麼都沒有,偏偏眼前的女人眼神定定落在他身後,那雙黑亮的眼眸像一麵鏡子一樣,好似真的能映出鮮血淋漓的女鬼。

“是啊,她手臂抱在你脖子上,手上還戴了個銀鐲子,上麵掛了一條小魚兒。”

“大大大師!你救救我,幫我趕走她好不好?求求你了大師!”隨著女人的訴說,薛凱心態徹底崩了。

他記得,女友的確有個銀鐲,那是她從小就戴著的。

不用想,麵前這個女人絕對不是普通人,薛凱對她的話語深信不疑,畢竟他們素不相識,這個女人卻能準確描繪出女友的樣子,一定是位大師!

薛凱怕得要死,膽子都快被嚇破了,一想到自己背上掛著個女鬼,他全身就一陣陣發冷,雞皮圪塔起了一層又一層。

難怪從那之後他就經常生病,覺得身體虧虛,原來是被鬼纏上了!

“我為什麼要救你?”

薛凱痛哭流涕中,卻聽大師如此說。

她麵色平靜極了,眼神淡然地像一麵寧靜的湖泊,波瀾不興地注視著他,似乎在疑惑,又似乎在回答:“世間萬物,有因有果,你犯下了因,就該嚐到果。你犯下什麼罪孽,就算現在沒有報應到頭,老天也會一筆筆給你記下來,總有一天全都還回去。”

“道法自然,一切皆有定數,順其自然就好。”

說完,女人便轉身離去。

薛凱怎能放她走,他可不信什麼定數什麼天命,隻想好好活著。他迅速上前伸手就要拉住她,手伸出去卻撈了一個空。

她明明走路不快,可一步邁出,下一刻人就走到了幾步遠,這一幕堪稱詭異。

薛凱一個大男人,追在女人身後大喊求救,結果根本追不上她的身影,幾個眨眼間,她就不見了影子。

不提薛凱之後是如何的膽戰心驚,另一邊,阿洛坐在廣場邊的長椅上,耳邊都是廣場舞激烈歡快的聲響。

為了甩掉那個男人,她隨意走到了這個廣場,廣場上人很多,全是跳廣場舞的大媽,氣氛十分熱鬧。

她一個人坐在那裏,顯得格外形單影隻,寂寞寥落。

修道之人也可以通過卜算之法問路,可這種方法在她身上不奏效,所以一旦迷路,就真的找不回去了。

以前每次走丟了,她都會在原地等待,這樣就能很快被師父師兄他們找到,相信小師妹應該也快發現她不見了。

出來之前阿洛想著距離這麼近,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就沒帶手機,這會想聯係都沒法。

要是小師妹沒發現也沒關係,大不了,她可以在這裏睡一晚。看著坐著的長椅,阿洛麵無表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