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公公喜出往外,正要把鬱百歲喊醒,卻見成乾帝單指豎在唇邊,是讓他噤聲的意思。
而後起身下榻,就那樣赤腳立在地上。
坤公公趕忙給他披上外袍,同時小聲稟道:“主子昏睡這兩天一直是鬱妃娘娘衣不解帶照看著,您前半夜還突然發起了燒,鬱妃娘娘擔心壞了,可奴才去太醫院……”
成乾帝勾了勾唇:“眾太醫必然是請不到的。”
“可不,都被請去了安王府給老安王那個……”坤公公覷著他臉色,強笑著轉了個話題:“還是娘娘冰雪聰明,用民間的法子給主子您降了熱。她也是累壞了,這樣都能睡著,怕著了涼,奴才叫醒娘娘,送她回甘泉宮休息吧。”
成乾帝垂眸,目光複雜的盯著她沉靜的睡顏看了會兒,卻是俯身將人抱了起來。
“退下吧。”
坤公公大張的嘴巴直到退出殿外才堪堪閉上,然後一拍腦門。
從主子登基至今,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在含章殿的龍床上留宿過!
聯想到關門前的情景,主子將懷裏的人抱上榻,隨後自己也躺了回去,將人圈在懷裏也不睡,就那樣盯著人打量。
看來,這鬱妃娘娘果然不一般呐。
坤公公替主子高興,又有些隱隱的擔憂。
……
鬱百歲對著麵前一張放大的俊臉,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酣睡剛醒,人迷糊著,瞧著竟有幾分別樣的嬌憨。
成乾帝勾了勾唇:“可看夠?”
鬱白歲怔怔的:“皇上你……好了?”
成乾帝撇了撇眉,有幾分無奈:“不甚好,孤的胳膊被你壓了這半天,酸麻的厲害。”
三魂七魄霎時歸位,鬱百歲火燎了一般從床上彈坐而起,正要下榻請罪,卻發現自己竟然僅著一身素白中衣。
她的衣服,她的衣服……
“孤給脫的。”成乾帝枕臂側躺著,不像是什麼九五之尊,倒有幾分濁世王孫的風流閑適。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昨夜裏不也把孤脫光摸光了麼,來而不往,沒有道理。”
什麼是五雷轟頂!
鬱百歲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頭,顛三倒四的解釋:“當時情況危急,我,我也是不得已,再說燈火昏暗,沒看全,真的,也沒摸要緊處……”
成乾帝可不聽那些,把要點又強調了一遍:“可你還是把孤脫光也摸光了。”
短處落到人手裏,憋悶無處說,鬱百歲低頭聲嘟囔了一句:“也沒看光……”
頭頂傳來低笑,“你真是……”
半晌,笑聲一收:“鬱百歲,你好大的膽!”
都說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
鬱百歲心裏清楚他指的是哪一宗,端直身形,直接在榻上跪了下去,額頭觸上手背,軟聲請罪:“當時情況危急,才想出了這個自保之計,我隻想保住腹中骨肉,絕無意攀附皇嗣……”
室內靜寂,成乾帝神色莫辨。
就在鬱百歲忐忑萬分的時候,成乾帝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鬱百歲,如果孤認下這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