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正午,天空自更變了形姿態貌,由正午之頃欣欣然暖融融的盛華日光,轉變成暮氣氤氳的午後日光。

既而漸漸洇開了夜色,曉日的灼光璨彩已然漸消漸融,羽化了,淩滅淨盡。而隨即而來的又是一派衰颯蒼涼的夕暮氣韻。

此時華錦苑裏一位身著淺藍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隨意的戴上繪銀挽帶。

腰間鬆鬆的綁著墨色宮滌,斜斜插著一隻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淺色的流蘇隨意的落下,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

隻見她站在院中,目光如炬的盯著站在門口的女子,她眼底的恨意在看到那個女子時,怒意更盛。

隻見那女子身著飄廖裙紗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抹胸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

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發。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

她一臉愜意的斜躺在門框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院中的女子,櫻唇輕啟,“大嫂今天真是好雅興啊,今天竟然來我華錦苑兩次。”

劉琦眸色一沉,厲聲說道,“少給我說這些不找邊際的話,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

雅蘭嗤笑了一聲,“大嫂過獎了,蘭兒還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

“你下毒害我夫君,還在這裝無辜,敢做不敢當麼?”劉琦看著雅蘭的模樣,氣的牙都癢癢了。

“大嫂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夫君可是我大哥,我怎麼會害他?”雅蘭笑著說道。

“葉雅蘭,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把解藥給我我就什麼也不說了,如果你不給我,那我就去找父親評理,到時候你別怪我不講情麵。”

劉琦看著一臉淡然的雅蘭,威脅的說道。

雅蘭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咯咯咯……咯咯咯……,大嫂啊,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咯咯咯……咯咯咯,大嫂,你也不想想,我為什麼要下毒害我大哥?他又沒有得罪我。再說,就算他得罪我,我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下毒啊!”

劉琦看著雅蘭哈哈大笑的樣子,臉色變了又變,“葉雅蘭,你大哥今日就到你房裏,回去以後就全身紅腫,發癢,不是你。那又是誰?”

“大嫂,就憑這個你就想定我的罪,是不是有點太過草率了呢?”雅蘭玩弄著手裏的指甲,語氣淡淡的說道。

劉琦大步走到雅蘭跟前,和她麵對麵的說道,“你當真不承認?不肯把解藥拿出來?”

雅蘭笑了笑,眼裏卻流露出一絲冷意,“我沒做過,為何要承認?我沒下毒,又何來解藥?”

“你,那我就去找父親來評理!”

“隨你!”雅蘭無所謂的說道。

劉琦見到雅蘭這樣油鹽不進,氣的拂袖離去,我就不信,我把父親找來,你還敢囂張?哼……

雅蘭看著她的背影,冷笑了一下,“哼”

“小姐,待會要是老爺過來怎麼辦?”欣兒擔憂的說道。

雅蘭笑了一下,“過來就過來唄,還能怎樣,我又沒有下毒,還怕他們麼?”雖然自己沒有下毒,可是自己屋裏放了很多花花草草,而素來對一些毒草敏感的人,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果然,不一會葉庭便隨著劉琦來到了華錦苑,隻見雅蘭坐在院中的藤椅上,麵前擺了一張桌子,兩個凳子,桌子上放著兩盤糕點,一壺茶水。

她慢悠悠的撚起一塊糕點,優雅的品嚐著,手裏拿著一本書,邊看邊笑,“咯咯咯……”

葉庭笑了笑,直接走了過去,坐在雅蘭麵前,“蘭兒,好興致啊!”

“啊,父親!”雅蘭連忙起身施了一禮,繼續說道,“父親來了,怎麼也不跟蘭兒說一聲,蘭兒好去迎接啊!”

葉庭笑了笑,“是你大嫂讓我過來的。”

雅蘭抬眸看了劉琦一眼,語氣淡淡的說道,“大嫂,既然來了,就別客氣了,快坐。”

劉琦板著一張臉,在葉庭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父親,宣郎還在等著呢!”

“咳咳……”葉庭將手放在唇邊,咳了一聲,說道,“蘭兒,我聽你嫂子說,你大哥他中毒了,說是你,下的毒?”

雅蘭不慌不忙的端起桌子上德茶水,抿了一口,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父親,你可信?”

葉庭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對於眼前這個孩子,不知道是這幾年不在自己跟前,還是什麼原因,他竟原來越看不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