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不色上山已經七個年頭了。少室山下,一位身著中山裝,兩鬢斑白,麵容剛毅的老人正信步徑直往少林寺山門走來,他的身邊有幾個西裝革履戴著墨鏡的年輕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在西裝下麵隱隱可見爆炸性的肌肉。幾個人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周圍走過的遊人。

看著山門前兩隻威武的石獅子,老人一時恍惚,隨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挺胸跨入山門。

在老者跨入山門的一刹那,少林寺內一個幽靜的禪房中,原本靜靜打坐的枯瘦老僧雙目驟然暴睜,平時慈眉善目的樣子消弭不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精光,目光直直的盯向山門處,仿佛阻擋在他們之間的重重院落完全不存在,枯瘦老僧的目光死死的落在老人身上,喃喃道:“阿彌陀佛,該來的還是來了!”

老人好像是少林寺的常客,對於這裏的一瓦一木相當熟悉,七拐八拐就來到枯瘦老僧的禪房前,老人那雙曆經無盡滄桑而透露出睿智的雙眼,此時卻濕潤了,幾度抬手,幾次放下。

正在老人猶豫不決的時候,禪房大門突然無風自開,裏麵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貴客駕臨,門前駐足不前,是何道理?”

老人低歎了一聲,衝身後還要跟著的幾個青年揮揮手,說道:“你們在外麵等著。”語罷就要走入禪房,為首的青年遲疑的說:“可是首長…”話沒說完就吞了回去,因為老人銳利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老人步入禪房,輕輕的關上大門,走到老僧對麵的蒲團前坐下,看著老僧枯瘦的身子,老人的眼睛不禁又濕潤了:“二弟,這些年,你受苦了!跟我回家吧!老母親她很掛念你!”

聽到老母親三個字,枯瘦老僧身子微微一震,緩緩道:“阿彌陀佛,方施主,此間並無施主二弟,老衲釋枯榮。”

老人勸道:“二弟,我知道當年的事,對你打擊很大,你嫂子已經過世三十年了呀!你還不能放下嗎?當年你為此大開殺戒,差點墮入魔道,多虧釋永信大師把你點化。但是,怎麼說你都是我們方氏家族的血脈,如今,我們方氏家族處在風雨飄搖之際,你作為方氏子弟難道不應該為家族出一份力嗎?”

枯瘦老僧歎了口氣:“阿彌陀佛,貧僧早已遁入空門多年,對世俗恩怨再無任何牽掛!”

看著老僧渾濁的眼神,仿佛一陣風能吹倒的瘦弱身體,老人麵露一絲不忍,但是想到方氏家族,想到自己的孫女,他不得不開口:“鄭家鄭老頭子據說快要百年了,而此時又是關鍵時刻。在這個時候,他們愈加瘋狂!難道你想讓當年韓家的慘劇在我們方家也發生一次嗎?他們不敢動我這個老家夥,但是最近一個月以來,小薇已經遭到兩次襲擊,其中依稀可見日本忍者的影子,小薇是我親孫女,長的和小花小時候一模一樣,她也是你孫女呀!你忍心讓她小小年紀就遭受不測?”

聽到小花的名字,枯瘦老僧的身體明顯一震,渾濁的眼神爆出駭人的精光:“方施主,我有一小徒,法號釋不色,最近正要出世曆練,不知方施主能不能代為照顧一二?”

“如此甚好!”老人一臉喜氣,忙不迭的答應著。老人心裏盤算的是,早就聽說二弟收了一個極陽體質的孩子為關門弟子,一直可心疼著緊,還是自家人親呀!真沒想到他能把寶貝疙瘩拿出來,原本打算借到六大弟子隨便一個就行,今天真是不虛此行。

“要趁這個機會把不色和不癡分開,要不然少林寺快要被他們鬧翻天了!”想著想著,枯瘦老僧衝門外喊道:“不癡速來,為師有事吩咐。”老僧話音剛落,禪房門外的幾個青年就感覺眼前有一團黑影閃過,禪房門突然開啟又突然關閉,幾人大驚失色,衝進禪房,老人麵露不愉之色斥道:“退下!”

幾個青年訕訕的退出禪房,老人望著麵前笑嗬嗬的這個小胖子僧人,臉上充滿了欣賞的神色,同時也對自己二弟的關門弟子充滿了信心。

胖乎乎的小和尚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轉了幾圈,看著自己師傅好像沒有生氣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師傅,徒兒最近可是相當的遵守寺規,已經很久沒犯錯了。不知師傅找我何事?”

原本對小胖和尚印象頗佳的老人,聽完不癡的話,頓時一頭黑線,看來是個惹禍的主?老人正在琢磨著,隻聽釋枯榮大師沙啞的嗓音傳來:“不癡,你輕功是年輕一代最好的,而且你和不色關係最好,現在去把不色給為師找來,為師有事找他。”

胖胖的小和尚一聽師傅不是要責罰自己,胖乎乎的笑臉擠成一團,趕緊回答道:“師傅放心,徒兒一會就把小師弟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