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自然是李子三的竹屋,畢竟隻有他有床。
在雲哥兒處理完傷勢後,過了兩日,張策終於是醒轉了過來。
其中辛苦,陸青山不打算問,張策也不打算問,二人對視,相互一禮。
“多謝青山,活命之恩!”
“策君言重了,你傷勢未愈,但有所需,告知我便可。這是今日份的藥湯,雲哥兒說你並無大礙,靜養幾日,便能好許多。”
說完,陸青山將湯藥端在床邊的竹案上,再行一禮,便告辭出了竹屋。
張策看著少年的背影,回想起暴雨中的驚人的青芒,想著人之際遇,奇妙不過如此,同時從驛店出發的二人,一個孑然一身,一個已然是神仙中人。
“哎!”
端起藥湯,張策一口飲盡。
“啊!好燙!”
………………
接下來的幾日,張策已是從隻能靜坐休息,到能夠行走自如了。
期間在陸青山的引見下,見過了陸門眾人。
張策本就察言觀色的高手,又是飽讀詩書,加上誠心感謝陸門收留,是以處處禮儀,麵麵俱到,與眾人相處得十分和諧,隻是一直被李子三說是無趣的緊。
張策也問及了遊哥兒一事,隻是陸青山所知也不多,隻是知道遊哥兒正在遊曆天下,找尋一個腳底有三顆痣的人。
見詢問未果,張策也作罷了。
如此又過了兩日,自覺已是恢複的差不多了,張策便找到了陸青山,談及告辭下山一事。
“青山,策已傷愈,承蒙照顧,不勝感激,隻是男子當自食其力,策欲告辭,先尋份能養活自己的活計。”
“哈哈,策君不必如此,遊哥兒早有安排,早在璄國時,便發信告知雲哥兒,按照約定,遊哥兒助你們來商國,策君則在陸門任五年的客卿老師,可有此事?”
“確有其事,隻是見遊哥兒不在,口說無憑,便打算日後再談此事。”
“既如此,策君便安心想想,日後教些什麼吧!哈哈,恐怕日後得叫老師了。”
“策必盡力而為!”
閑聊一陣,陸青山也是告辭離去,回了自己房內,留下張策一人若有所思。
回到房內,看著倒在蒲團上呼呼大睡的李子三,陸青山也是有些無奈,這幾日,張策睡的是三哥兒的房間,所以三哥兒便順理成章地住進了他的房內。
繞過三哥兒狂亂的四肢,從衣櫃裏取了一本書冊,看著書冊上的《中華劍道論》五字,陸青山將書冊放入了懷中,出了房門,一路朝著劍台走去。
《總綱》早在幾日前便還給了劍七師叔,還書的同時,劍七師叔問他欲往何道時,陸青山想也不想,說得便是劍道,於是在劍七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將這本《中華劍道論》交到了自己手上。
來到劍台,陸青山徑直走向西側,來到鐵釘繪成的符篆邊。
神念觀想,搬運靈氣,聚於指尖,點在了“兵”字左下角的一個鐵釘上。
靈氣順著指尖,灌入鐵釘,導入地下。
鐵釘埋在劍台內的部分,不是尖狀,而是互相咬合交錯的齒輪,其上紋著小如豆蠅的符篆。
靈氣相激,符篆微閃後,鐵釘開始旋轉起來,帶動無數的連杆與機括,同一時間運轉起來。
“嗡”
陸青山望著從劍台塌陷的空洞裏飛出的一片機關蟲,摸了摸脖頸上的錦囊,單手相合,舌抵津關,叱道:
“青蛇,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