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形大漢“嗚呀”一喊,還真是冤家路窄偏相逢,這可不就是戲弄了自己的那一人一狐嗎!
“站住!”大漢怒吼一聲,提刀就砍。
“砰——”
當年的情形再度重現,刀在瞬間斷成兩截,大漢定睛去看,才發現這熟悉的一人一狐身前還有一個樣貌秀麗的小姑娘,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裏全是機靈。
小姑娘揚手揮開一把金弓,弓上無弦,生生把自己手中的巨劍折斷。這小人太瘦太薄,大漢起初才沒看見。
“你、你又是誰?”
大漢後退兩步,終於曉得這一行人來路不簡單,學會了畏懼。
宋清珞手一鬆,金弓匿了形狀,接著直率地自報了家門,“宋清珞,想見你們這裏管事的,談筆生意。”
“談生意?”大漢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小姑娘身後那隻熟悉的大白狐狸,“你把這狐狸降了?”
宋清珞微微一笑,“可以這麼理解,趕緊去通報吧。”
大漢應了一聲,轉身就跑進去通報。
“宋清珞,你到底要談什麼啊?”東方渙抱著堂兄悄悄湊上來,該問的還是要問。
宋清珞撓了撓鼻尖,最終還是決定給他個解釋,要不然能給煩死,“其實呢,我不是去談生意的,我就是想找個明白人了解一下情況,你想想,這裏除了山上這位,還有誰能對這附近的狐類更了解?”
東方渙聽了終於鬆一口氣,果然和堂兄沒關係。
“不過……”宋清珞回頭頗有意味地給了東方渙一個眼神,“你們究竟怎麼了那個大漢,他對你們怎麼有那麼深的恨意?”
東方渙想起那大漢,笑得得意,“我能怎麼他啊,還不是堂兄,光趴那兒趴著,就弄折了人家兩把好刀。”
“人家好好砍你堂兄做什麼?”
“和他們遇上的時候,堂兄是狐形的,那人跟我說了一通妖物害人的說教,也不聽我的解釋,提刀就砍,可不是自找的嗎。”
“你堂兄在人間好好的化狐形做什麼?你們來人間不就是為了找人間的快樂嗎?”
“還不是為了……”
那個“你”字還沒說出口,大漢一路小跑氣喘籲籲回來了。
“姑娘姑娘,裏麵請,我們師父說來了高人,慚愧不能親自迎接,還請您先進去稍後片刻。”
宋清珞點點頭,不再追問東方渙把沒說完的話說完,跟著大漢上了山。
上山路上大漢賊兮兮地回了好幾次頭,對上東方渙的目光之後又觸電般閃避開去。
反複好幾次,東方渙終於被看得毛了。
“哎,我說你個大男人老是看我幹什麼!”
大漢搓搓手停下來,轉過身終於光明正大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位小兄弟啊,你與你父親長得還真是像啊!活活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父親?”
東方渙被他這一句話轟得不明所以。
“啊,二十多年前也是這隻狐狸,我在一家客棧偶遇過你父親和這隻狐狸。那時候,你父親和你今天長得一模一樣,我勸他說這狐狸是妖物,久帶在身邊一定會折了自己的陽壽,可是你父親不聽啊。我當時想,這是隻公狐狸,你父親怕是有某種怕為人知的癖好,故而才隻能從它身上找安慰,誰知道,竟有個這麼大的公子了。”
東方渙越聽越明白,也就越想笑。
他也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大漢,雖能辨認無誤,可二十多年的歲月還是留下了深深的刻痕,這大漢的頭發已經見了白,肚子更圓了,臉上的皮膚比初見時不知糙了多少倍,可想是天天在這裏守山門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