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大伯也不再跟他們打太極,放下茶盅,又泡了一壺茶,“說吧,你們千方百計套我的話,想幹什麼?”
入住別墅至今,因為地理位置偏遠,他無人問津,一個人雖然樂得自在,但有人說話,尤其是談得來的人,心情不錯。
陸輕晚試探的看程墨安的表情,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插話,可是聽完他們的對話,陸輕晚害怕自己一張嘴就暴露智商。
以前聽人家說,情商高就是會說話,可是尼瑪,人家忘了說,說話最先出賣的是智商!
程墨安準時接收到了她的眼神訊號,想笑,沒笑,他真享受她崇拜的眼神啊!
“不瞞你說,我們正在拍攝一部電影,根本歐陽女士的小說《傾聽往事如昨》改編,最大程度的還原了小說本身,電影中一個重要場景,和您的房子相似度極高,我們希望在您家裏取景。”
程墨安說話時在觀察他的神色和表情,他很平靜,平靜的像是經曆過無數的風雨和滄桑,在波浪滾滾的潮流中走過,褪去了浮華和躁動,洗淨了恩怨和悲痛,最終回歸的平靜。
客廳突然很安靜,隻能聽到茶水從茶壺流到茶杯的聲音,清脆,悅耳,緊張,期待。
停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那個故事啊……”
陸輕晚不明所以,但她太好奇了,於是問,“您知道這個故事嗎?”
畢竟,母親當年是根據真人真事寫的,或許會有人知道真實的曆史,她好想多了解一些!
茶水慢慢的淋透了牙齒,唇齒都是茶香,但並不像剛才那麼甘醇,他沉吟,“我讀過那個故事。”
陸輕晚還想再問,可大伯明顯不想再多談。
張開的嘴巴隻好閉上,再次向程墨安求助,好吧,她就不該多嘴,就該把話語權交給他。
以前她自覺智力還算可以,但是為毛每次跟他在一起她智商都會掉線,直接從聰明伶俐的白窮美,變成白癡弱智的傻白甜。
程墨安在桌子下麵用腳碰了碰她的腳,表示鼓勵和安慰,接著剛才的話題說,“周期不長,最多一周,最少隻需要四天,我們會盡量保護您的房子,按照您的要求做,費用方麵,您來說。”
既然談到了工作,肯定要跟金錢掛鉤,費用方便,程墨安的意思是讓他隨便開。
陸輕晚卻暗暗的揪住了褲子,娘啊……他該不會看準他們誠意租用,臨時獅子大開口吧?
她什麼都有,就是沒錢。
大伯已經把陸輕晚當成了透明人,直接跟程墨安交流,“費用方麵就算了,你做魚不錯,給我做三天魚,每天不重樣,還有,魚要自己去釣。”
陸輕晚:“……”
臥槽!不是吧?大伯您好任性啊!
程墨安想都沒想到,直接答應,“我求之不得,大伯這裏的藏書好多都是孤本,我正發愁怎麼跟你借呢,您願意讓我留下,我很樂意。”
陸輕晚:“……”
你不用工作的嗎?
你不用回去照顧程墨安的兒子嗎?
你不用回濱城嗎?
雙方都擺了個台階,大伯也愉快的順著杆子下來了,“我這些書,市麵上當然買不到,都是好東西,年輕人,多讀點書好!”
這話……腫麼感覺是跟她說的呢?
陸輕晚趕緊點頭,“好的大伯,我一定好好讀書!勤奮學習,下次我們一起討論宗教政治五行八卦哈!”
大伯悶哼,“跟你討論?我恐怕活不到那一天。”
陸輕晚:“……”
好無辜好委屈好受傷,居然被鄙視了。
程墨安笑了笑,不方便摸她的頭,但是目光已經把她包裹,“大伯的閱曆和積累,咱們可能這輩子都難以企及,隻能勤學苦練,盡量縮小跟他的差距。”
“嗯嗯嗯!是的,是的!”
他真的好會說話,顧全她的麵子,又不動聲色的鼓吹了大伯,所有人都很開心。
大伯似乎累了,擱下茶杯要去臥房休息,“晚飯吃素菜——樓上的客房你們住,不大幹淨,你們自己打掃。”
陸輕晚:“……”
程墨安:“……”
還能這麼做?
如他所說,樓上房間的確不怎麼幹淨,常年沒人居住,窗台落了一層灰,上麵四個牆角沾滿了蜘蛛網,床、衣櫃和桌台蒙著窗簾,鏡子已經很難辨別人影。
陸輕晚吞吞口水,看房子,又看程墨安,於心不忍道,“你做飯已經很辛苦,打掃房間這種事我來做就好,你去樓下看書吧。”
他實在太幹淨太優雅,讓他做衛生就是褻瀆他。
可是陸輕晚還沒著手工作,程墨安已經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兩張報紙,折成了簡單的帽子,一個套陸輕晚頭上,一個自己戴上,“我們一起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