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沒辦法裁剪掉的油漬,她用筆畫了個水墨塗鴉,遠看像一朵墨色蓮花。
夜色蔥鬱如河蚌,而她的素粉色連衣裙像從河蚌裂口走出的珍珠。
好在她的高跟鞋沒損壞,踩上去顯得高挑纖瘦,小腿勻稱修長,烘托出曼妙的韻味,挽著陸亦琛的手臂,酷似乖戾的公主。
隔著璀璨的燈海,張晨被她的姿態迷的目眩神搖,“妖精……”
歐陽清清恍惚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張晨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生疼,他甩了甩手,丟開了歐陽清清,“她不是你表姐陸輕晚嗎?”
陸輕晚?
所以剛才坐計程車來的女孩是歐陽敬亭的外孫女陸輕晚?
怎麼會如此落魄?
連個像樣的禮服都沒有,出門還要打車。
落水的鳳凰不如雞,看看陸輕晚現在的遭遇,大家唏噓不已。
“她不是被趕出家門了嗎?怎麼回來了?”
“據說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哎,女孩子家家的,不自愛。”
“看看她,再看看歐陽清清,她給清清提鞋都不配。”
王敏芝發狠的張開嘴巴,卻隻發出了夠兒子和丈夫聽出來的音量,“小賤人!”
“媽,陸輕晚今天來,正好給清清當陪襯,也挺好!”
歐陽敬亭見到倆孩子,麵色上不見一絲情緒,任誰都讀不出他在想什麼。
“喂,陸亦琛,咱們倆好像要紅了。”
陸亦琛目光平視前方,他不敢看外公犀利的眼神,“姐,你臉疼不?”
“疼,我仿佛看到一大堆金銀珠寶在砸我的臉。”
陸亦琛:“……”
服氣你。
陸輕晚不顧旁人的眼光和非議,像一隻出了籠子的小雀鳥,走完鵝卵石小路,加速飛向了歐陽敬亭,格外俏皮會撒嬌的抱住他的手臂,脆生生的喊,“外公!”
方才挽著爺爺的手臂、萬眾矚目的歐陽清清,被陸輕晚不著痕跡推開,更被隔在了外麵,她憤憤咬牙,想狠狠給陸輕晚一巴掌,但賓客們都在,她要強忍住憤怒,笑意盈盈的衝陸輕晚點頭。
歐陽敬亭被她抱的突然,畢竟年紀大了,心髒不像年輕人那麼強悍,調整了一下氣息才不樂意的敲敲她小腦袋,“你慢著點,外公年紀大了,不怕把外公撞地上,頭砸個坑啊?”
陸輕晚撇嘴,“外公哪兒年紀大了!外公不是才七歲嗎?”她特意努努下巴,給他看其中一個7字。
歐陽敬亭被逗的一樂,臉上笑出了皺紋花兒,“野丫頭,淨會挑好聽的說!”
賓客們紛紛咂舌!
不對吧?聽說陸輕晚被趕出了家門,歐陽敬亭跟她斷絕關係,她還失去了光影集團的繼承權。
還聽說歐陽敬亭堅決不會再認回她。
怎麼她跟老爺子之間,好像沒有罅隙格外親密?
似乎陸輕晚一來,歐陽清清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和她一起出場的美少年,不會是哪個小明星吧?顏值相當可以啊!
“爺爺,表姐和小琛都來了,咱們家終於團聚了呢!”歐陽清清心裏恨的切齒,臉上的笑容溫柔懂事,很有千金小姐的體統。
陸亦琛走上前去,乖乖低頭喊了聲,“外公。”
王敏芝雙臂環胸,冷眼瞧他,心道臉皮真厚,賴在家裏好幾天都沒哄老爺子開心,搞得一鼻子灰,竟然還有膽子過來找晦氣,看你在這麼多人麵前怎麼下台。
歐陽勝宇折斷的手已經痊愈,但看到陸亦琛,他依然覺得骨節作痛,眉心微縮,他擠出涼薄如冰的笑容,“小琛,你外公今天過生日,別惹他不高興。”
那意思很明顯,陸亦琛在家裏不受歡迎,老爺子不待見他。
熱臉貼冷屁股啊!丟人現眼。
“你聽到了嗎?歐陽少爺叫他小琛,他竟然是陸輕晚的弟弟?長的好帥!”
“帥有什麼用?沒發現老爺子都不正眼看他嗎?”
“帥當然有用啊!顏值就是正義,我不管,我要站在帥哥這邊!”
短暫卻膠著的沉默,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劈頭灑下,緊緊罩住了陸亦琛的命門,他不敢抬頭看外公的表情,呼吸聲漸漸沉重、壓抑。
須臾,他不甘心的抬頭,“外公,生日快樂!”
歐陽敬亭依然沉默。
陸輕晚也感覺到了一絲尷尬,外公您老人家不要再傲嬌了行嗎?
“果然有誤會啊,老爺子半個字都不說,當眾打臉。”
“依我看,老爺子肯定不會給他麵子,八成涼涼了,還不趕緊走?”
“長得帥沒用吧,跟勝宇少爺站在一起,明顯氣場不行,頭也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