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並不冷,王敏芝卻感到一股從腳底心騰地向上的涼氣,涼的她打了個哆嗦,嘴巴不太利索的辯解,“小琛,我們是你的長輩,平時疼愛你,縱容你,但也不許你潑髒水,你剛才這些話明裏暗裏想說什麼?”
歐陽振華按住妻子的手,她的手心緊緊貼著沙發沒有抬起來。
“小琛,你以為你父母的去世,跟我們有關?”歐陽振華涼薄的目光一瞬不瞬,隔著茶幾和陸亦琛相對,對流的空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凝滯著。
陸亦琛的飲料還有一半,他晃了晃,水聲嘩嘩嘩,“沒有嗎?”
他懷疑歐陽振華參與當年的事情,但手上沒有證據,他那時候太小,時間又過去了太久,大部分文字和圖片資料都被銷毀了,目前能夠查找的信息實在太少。
除非逼當事人主動承認,基本上找不到更好的處理方式。
這些天他在仔細觀察歐陽振華的言談舉動,旁敲側擊的想打聽內幕,但歐陽振華骨子裏並不算什麼強勢的男人,他真能一口氣吞下光影嗎?
他會是直接的劊子手嗎?
歐陽振華被他問急了,騰地站起來,“小琛,我不管你從哪聽到的風言風語,但我們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你當年你還小,不要誤信了讒言,關鍵時刻最親的還是家人,你要拎得清。”
陸亦琛當自己剛才被一股濁氣給汙染了,舅舅急著爭辯的嘴臉,他看著惡心,“舅舅,眼睛瞪這麼大幹什麼?不疼嗎?”
“……”歐陽振華氣的氣結,狠話卡在嗓子眼沒說出來,氣的渾身顫抖,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
但陸亦琛已經回房間睡覺去了。
歐陽清清並不知道當年的內幕,隻是不經意聽到有人提,她問過父親,但父親三兩句話把她罵的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今天看到陸亦琛當眾指桑罵槐,歐陽清清心裏的疑問更重,她小心翼翼的問,“爸,你和我姑姑……以前關係好嗎?”
都知道歐陽漁歌是才女,歐陽家族的驕傲,但後來她的名字已經不再被家族提及,在家裏從沒沒人主動說到,當年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就連爺爺都在躲避這個話題?
歐陽振華冷冷的斜睨她,“小孩亂打聽什麼?去睡覺。”
“哦……”歐陽清清又被父親教訓一頓,心裏的火氣更旺,好奇的想跑去爺爺的房間問個清楚。
但她沒有那個膽子。
……
“爺爺,請問什麼事?您說。”
歐陽勝宇辦事不利讓公司虧損了一大筆錢,在爺爺麵前格外小心,生怕說錯話再惹他生氣,小心的侍立,不敢大喘氣,萬一再激怒爺爺,恐怕他真的會被趕出光影。
歐陽敬亭這次並沒有責備他的意思,而是聊家常似的擺擺手道,“坐下說,別傻站著了。”
“我站著就行了,爺爺。”歐陽勝宇不敢坐。
“讓你坐你就坐下,怕我什麼?我還能吃了你?”歐陽敬亭斜躺搖椅,兩條腿舒舒服服的伸平。
“是,爺爺。”
歐陽敬亭道,“你和程墨安有過商業交往嗎?”
這一問,歐陽勝宇差點站起來,嚇得尾巴骨連著後脊梁,半個身體都被掏空了。
難道爺爺知道他被程墨安欺騙的事了?爺爺不會準備秋後算賬再給他一記懲罰吧?
最近陸輕晚重返爺爺的身邊,那張臭嘴肯定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他做的醜事也許全都被陸輕晚捅給了爺爺。
小賤人!陸輕晚你個小賤人!
“我們……談不上是商業交往。”歐陽勝宇不敢說的太直接,也不敢否認,偷偷觀察爺爺的表情,並沒有發怒的跡象,好像不是那件事。
“是麼?我手上有個項目,正在找合適的公司合作,絕世集團最近幾年勢頭迅猛,我想試試跟絕世交涉,但程墨安是晚晚的男朋友,我跟他商談難免有謀私的嫌疑,你以自己的名義跟他交涉,怎麼樣?”
歐陽勝宇緊繃的神經鬆了鬆,原來爺爺並不知道?
他提了提力氣,才發現剛才太害怕,手心已經溢出了冷汗,“爺爺想做什麼項目?我一定盡全力幫爺爺做成。”
歐陽敬亭手指輕輕敲腿,“絕世有個新項目……”
……
第二天早上,陸輕晚被葉知秋的電話吵醒。
她憋著起床氣,跑到客廳的陽台接聽,“你大爺的球兒!你會不會算時差,現在是北京時間早上六點鍾,六點,地震了還是火山爆發,非要這麼早喊本宮起來?不是大事你丫就等著回來被我揍扁吧!”
“哦……你跟程墨安睡了那麼就,起床氣怎麼完全不見好轉?”
耳朵都快被她震聾了,這妮子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溫柔?好歹也注意點形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