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程思安別墅。
程墨安扶起來被推翻在地的大哥,將他安放在沙發上,輪椅已經撞壞了,他一腳將鐵架子踢開,騰出一片空間。
找到醫藥箱,他長腿彎曲,半蹲在地上,幫程思安受傷的手臂上藥。
“我沒事,你快聯係人去找武媚,快!”
程思安去推他手中的藥瓶,被程墨安順勢扣住了手腕,把他摁倒,後背貼緊沙發靠椅,“我勸你不要亂動,先把傷處理好,你現在還是跟我打拳擊那時候?在心裏權衡權衡再較量。”
程思安被他鉗製著無法動彈,隻能用眼神威懾,但顯然這位知根知底的弟弟,並不畏懼他的威懾,“你是不是知道對方的身份?”
“知道。”程墨安瞥他一眼,往血粼粼的傷口撒了些雲南白藥,用眼神問他疼不疼。
程思安空著的手,反向壓住程墨安的手腕,冷冽的聲音近乎嘶啞般低吼,“你說什麼?你知道?什麼人?是什麼人!”
程墨安被他突然襲擊,手裏的藥粉灑了一地,過去二三十年,極少看到大哥情緒失控,但短短一天內,他已經失控了兩次,一次比一次強烈,情感戰勝了一切,他甚至已經喪失了軍人的冷靜睿智,大哥居然也會在愛情麵前如此真實。
沒來由的,程墨安心裏一疼,隨即敷藥都溫柔了很多。
大哥情緒太激動,他隻能娓娓道來解釋,以免他更失控,“帶走她的人大哥應該已經猜到了,就是紅門,這也是大哥沒報警,第一時間聯係我的原因。”
程思安被他看穿心思,硬撐著,板起麵孔,“說啊,看我幹什麼!”
“……”程墨安皺皺眉,怪他高估了大哥情緒管理能力,顯然大哥受傷以後,某些功能也隨之退化了,他能怎麼辦,隻好忍,畢竟剛丟了老婆的人,情緒好不到哪兒去。
“首先,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派了人去追查武媚的下落,有結果會第一時間報備,你現在就算剝了我的皮,他們也不能一分鍾內找到人。”
程思安啞然。
他錯怪了程墨安,剛才二弟的不急不躁,著實激怒了他,丟的不是晚晚,他一點不上心,完全當他這個大哥是擺設嗎?
合著他誤會了。
於是脾氣收斂了不少,“繼續說。”
找人幫忙脾氣還這麼臭?得虧是親哥,換個人試試?
“其次,紅門的掌門人劉飄紅,是西河的親生母親,馮伯臣的前妻,所以現在,我們有了第二張王牌,你更不用擔心武媚。”
“西河?馮伯臣?怎麼回事?”
程墨安三言兩語將是請核心解釋清楚,“懂了嗎?”
程思安很快就搞明白了來龍去脈,“然後?”
纏好紗布,程墨安又耐心卷起大哥的睡褲褲管,發現小腿和膝蓋還有不同程度的傷,不難想象當時的打鬥多激烈,大哥人在輪上,想必豁出命掙紮的。
“最後,武媚被抓走不是我的初衷,但也不是全無好處,最少能引出劉飄紅,隻要讓她跟前夫、兒子碰個頭,事情不難解決。”
程思安狐疑的眼神不改顏色,“你未免太想當然,依我看,劉飄紅會做出欺騙女孩子替自己賣命的勾當,肯定沒有惻隱之心,你指望她?這不是要媚兒的命嗎?”
剛求婚,正規劃新婚典禮,蜜月旅行呢,家裏突然闖入一批殺手,二話不說上來就打。
他看著武媚在十幾個殺手中間穿梭反抗,多想像以前那樣,以一敵十殺出一條血路,可他雙腿還不能用力,若不是武媚分神救他,也不會被人襲擊。
再沒有比那一刻,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處理好腿上的傷,程墨安篤定道,“她答不答應,我都會幫你救出老婆,你要是信我,就安心休息,把你這幅病架子重新支起來,你要是不放心我,那麼另請高明,咱們誰也不耽誤誰。”
“墨安,你小子威脅我!”
“但是很有用,不是嗎?”
程思安默了默,沒錯,很有用。
……
給晚晚發了個消息,讓她自己睡覺別等他,可是他支開了小琛和張淼,保姆也不在,晚晚一個人睡別墅,他不放心。
在葉知秋和陸亦琛之間,程墨安選擇後者。
身在郊外的陸亦琛,很蛋疼。
早上他臨時接到姐夫的通知,說是給他和張淼準備了純天然戶外野營遊,一天一夜,費用全包,五星級享受。
陸亦琛又不傻,還聽不出來姐夫嫌棄他礙眼嗎?於是拽著張淼出門。
這會兒,張淼坐在燒烤架前,炭火的紅光映襯出她皙白的臉,小巧的臉上全都是怨念。
撥了撥炭火,張淼終於發飆,“陸亦琛你是故意報複我嗎?上次我給你榨果汁,你不喝,還灑了一地,又不是我的錯,你憑什麼還要折騰我?這種天氣,適合出來露營嗎?你有沒有常識?”
陸亦琛被她懟的灰頭土臉,“張淼,你別不識好歹,我請你出來玩,就是……”癟了癟嘴,為了姐夫他隻能豁出去,“就是為了跟你賠不是,上次我態度不好,你別生氣,而且,我是男的,又沒談過女朋友,不懂怎麼道歉,你將就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