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天之後,博士和散兵帶了一隊愚人眾士兵離開了穆茲蘭城,前往納塔極北之地的古火山秘境。

一路上,博士抱怨道:“原本公子也要去的,但他愣是在幹大事之前作死,跑出去給妹子買吃的!這下好了,差點被人打死,路都走不了……”

散兵百無聊賴地躺在馬背上,嘴裏叼根草:“你還擔心咱倆應付不過來?”

博士:“倒也不是。隻不過,上回在古地殿裏遇到那麼多怪事,我們六個人進去的,都差點沒出來。”

“說那麼多,”散兵坐起來,鄙視地看著他,“不就是擔心我們倆不好應付麼……話說,你做那麼多遺跡守衛,就不能拉幾個過來當打手?”

“你等著看好戲吧,它們很快就要派上用場了,”博士從散兵身邊走過,笑容若隱若現,“找到火神後,你有幾層把握打敗晚星蘿?”

對於博士這樣的問題,散兵有些訝然,稍稍思忖道:“在古地殿時,她雖什麼都懂一些,但看起來似乎並不擅長戰鬥。我們何須擔心這個問題?”

他剛說完,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驚疑的神色:“你該不會想用遺跡守衛……”

“穩妥起見,這些家夥是該拿出來用用了。”博士說。

散兵繞到他身前,有點迷茫:“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怎麼辦?”

“要是能殺了她,必少不了女皇的嘉獎。”

散兵做了個極誇張的表情:“女皇?……那晚星蘿不是個璃月丫頭麼,和女皇又能扯上什麼關係?”

“事到如今,我實話告訴你,”博士微下低頭,眼裏閃過淩然殺光,“刺殺女皇的人,就是她。”

寥寥數語,卻如雷貫耳。散兵腦海裏一道閃電劈過,轟地一聲炸開。

回想起至冬宮那個神光降世恍如白晝的夜,百年不見的一次大動亂,所有至冬宮守衛與愚人眾全力搜捕的刺客,竟連個影子都沒抓到。

散兵是與她交過手的,他甚至都記不起對方的樣子。

若硬要回想,便隻記得那女子站在風螢中,裙下遍生白花,每一朵都沾滿淋漓鮮血,而她手起花落間,殺退千萬追兵,血花翻湧成洶浪,她卻滴血不沾身。

當他衝上去與她近距離交戰時,還記得她雙手化出凶戾白光,進攻時卻成兩把銀刃,眨眼間劍光飛閃,破掉他天雷斬的同時,萬千劍氣朝他的身體穿透而去。

他本以為他要死在一個不明身份不明樣貌的女子手裏,誰知她居然還留了自己一條狗命。昏迷過去之後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差點就被女皇卸職了。

散兵怎麼都不信,那個差點瞬間把自己狂毆致死的至冬宮刺客,居然是那個柔柔弱弱的璃月小丫頭?

“開、開什麼玩笑?”散兵心神不寧,後退一步,擦了擦額頭落下的汗,道,“她明明弱得很!”

“那隻是因為她現在受傷了,”博士走近一步,將衣服拉下來露出胸口,散兵見上麵有一個深凹進去的爪印,仿佛再破一層皮心髒就要露出來,“看到了嗎?這就是她打的。”

散兵驚得瞳孔都要瞪出來了。

博士眼裏露出恨意,將衣服拉回去,惡狠狠道:“前些日子,她進了我的秘境,那裏都是我研究了多年的對付天空島的機關利器,差一點點就能殺了她。”

散兵已經猜到了:“是公子出現了,對吧?”

“是,”博士深深歎了一口氣,“你以為在至冬宮那次,她為什麼能逃?”

散兵先是一驚,想想也覺得合理:“也是公子。”

博士微微點頭,道:“要不是趁著她現在受傷,神力微弱,我決不會答應她,合作一起找到火神之後,再用武力爭奪神之心。但我仔細想想,那鬼丫頭向來詭計多端,她為什麼會提出用武力解決?你不覺得蹊蹺?”

“所以你就留了一手,打算用那群遺跡守衛對付她?”散兵扶著下巴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她現在受了傷,你我打不打得過她另說,難道公子也打不過?況且,你要是殺了她,公子得打死你。”

博士轉過身去,冷冷道:“總之,這一次我定要把她殺死在納塔。”

散兵反問:“你不找神之心了?沒有她,我看你怎麼找。”

經過長久的沉默,博士終於告訴散兵:“神之心,在我手裏。”

散兵:????

“穆茲蘭城西,有個愚人眾據點,裏麵有一百個遺跡守衛,以及曾經與你們提過的——需要洛塔幫助的秘密計劃。晚星蘿曾闖進來過一次,就在那裏我差點殺了她。她已經發現了石壁裏的石榴石,卻不知道那其實是火神的神之心。”

散兵目瞪口呆:“那你不早說?!”

“它確實是神之心,隻不過火神在失蹤之前,就已經把神之心封印了,並留在了納塔某地。至於原因是什麼,暫時無法考究。而解開神之心的封印,共有兩道,目前來看應該分別在古地殿和極北古火山裏麵。”

散兵明白了:“你是懷疑那些拓石與神之心的封印有關,所以假意以尋找火神為名利用晚星蘿幫我們解封印?”

不僅如此,博士還盤算著等利用完她之後,把她引入那個愚人眾據點,然後悄無聲息地殺死在那裏。本想讓散兵一起幫忙,但看樣子得不到完全支持,為了萬無一失,博士便對接下來的計劃緘口不言了。

極北古火山的環境並不凶險,至少比起古地殿要善良得多,隻是地形複雜,不熟悉秘境機關的人很容易就會迷路掉進冰窟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