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漠辰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怒火,說:“你若是不放心,你把瀾兒和阿羽交出來,朕當你的人質,送你離開。”
蕭雲澈一笑搖頭,嘲諷地說:“皇兄何必演戲,拿皇兄當人質,我更不可能離開。”
蕭漠辰有些沉不住氣了,焦躁地說:“朕知道你在怨恨什麼,不管你信不信,當時朕不是不救母後,是救不了。再說這件事跟阿羽和瀾兒無關,你不要遷怒他們。”
是連太後先用刀傷了她,當時他已經抓住了連太後的手,但是因為碰到了傷處,劇痛之下,才會不自覺地鬆開。
盡管連太後對他下了殺手,但畢竟是太後一手把他養大,教導他,維護他。
這些年如果沒有太後的安撫庇護,他就不能很快從喪母之痛中走出來,也不會平平安安長大,順利登基。
他對太後的感恩是出自內心的,從沒想過要殺太後。
蕭雲澈眼裏閃過強烈的痛苦之色,聲音卻依舊很平靜,說:“我也從來沒想過要你你,你不是一樣不信我嗎?”
“朕信你。”蕭漠辰毫不猶豫地說。
一開始他確實不信,對蕭雲澈始終有防備之心。
後來隨著暗衛調查到的內情越來越多,他已經相信蕭雲澈確實從來沒有想過要謀反。
否則這麼多年來,沒人知道蕭雲澈的真實身份,他位高權重,借著這個方便可以有很多安排,但他卻什麼都沒有做。
再者,一個要反叛的人,怎麼會明裏暗裏都獨來獨往——反叛沒有兵馬可還行!
甚至連洛瑪部,蕭雲澈都從沒有與之聯絡過,拿什麼反叛?
蕭雲澈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嘲諷地說:“皇兄對左昭儀果然真心,為了救她,什麼話都可以說,我都差點相信了呢。”
蕭漠辰也不生氣,表情嚴肅地說:“朕確實相信你不想反叛,但是你的身份太過敏感,朕不可能再把你留在朝中。隻要阿羽和瀾兒沒事,朕放你和南瑾離開,你們從此隱姓埋名,過普通人的生活。”
這些他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他能為蕭雲澈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不行!”南瑾臉色極其難看,喘息著反對,“王爺是大燕的太子,本應該君臨天下,怎能受此屈辱?”
隱姓埋名不就等於是個活死人嗎?
見不得光,頂著個謀反的罪名苟且偷生,對王爺太不公平了!
蕭雲澈眼神冷漠,一點也不感激蕭漠辰為他做的這個安排。
他倒沒有想過要君臨天下,也不是說隱姓埋名對他來說是一種屈辱,而是那樣的生活意義在哪裏,就隻為了保住他的性命嗎?
蕭漠辰的眼神變得有些陰沉,說:“四弟,若你不願受此委屈,還想繼續留在朝中,朕也可以幫你安排,對外宣稱你和太後是朕安排的,假裝著要反叛,其實是為了取得加帕爾的信任,拿到他謀反的證據,如何?”
那天太後當著群臣的麵說要蕭雲澈繼續謀反,他若說什麼都沒有發生,難以取信於群臣和百姓,隻能用這個方法把話兜回來。
南瑾還是覺得很不妥,剛要說話,又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即閉上嘴,等著看蕭雲澈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