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總，等下還有會議，你去哪裏？”
“醫院打來了，我去去就回來。”南季塵並不知道，這一去，就是那麼長的時間。
車子行駛在擁擠的公路上，煩躁的按下喇叭，可是前行的車子，還是沒有一點運動的趨勢，焦躁的打開手機，一遍遍的看時間，終於在不知道多少次之後，車子才緩緩地動起來。
看著地上的碎片，南季塵才知道，原來是發生了車禍，腳下踩下油門，衝向自己的終點。
“南季塵先生，你女朋友正在急救室，請來這邊辦理一下手續。”
南季塵慌張的點頭，隨著醫生交錢，簽字，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額頭上的汗水，卻透漏著心裏的情緒。
“南季塵先生，由於你女朋友的頭部受到重創，現在急需做手術，請在這裏簽字。”
“頭部？重創？怎麼會這樣？”
“季塵，你來了，梓瑤他沒有什麼事情吧？”羅倩的出現讓南季塵不得不佯裝淡定，在女人的麵前，他必須像一個男人一樣，挺直腰板，為她們遮風擋雨，可是……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他也是受害者，他的心裏也有著苦楚，他，其實也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伯母，別擔心，醫生會處理好一切。”
對於這個稱呼，羅倩始終有點耿耿於懷，如果不是當初裴葉彤的失手，恐怕此刻站在麵前的南季塵，早就叫自己媽媽了。
“病人頭部受到了重創，腦部出血，而且出現了短暫的休克現象，血塊壓住了神經線，現在要進行手術，手術的奉獻很大，但是如果現在不做手術，病人會立馬死亡，我們會盡力的。”
這些話南季塵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失落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走廊裏來回走動的人群，再也不能抑製住心裏的苦楚，眼淚一滴一滴落了下來，像是決堤的河流，打濕了衣襟。
“季塵，別擔心，梓瑤吉人天相會沒事的。”男人偉岸的肩膀終究還是給了南季塵一點鼓勵，此刻裴梓瑤的父親裴一龍成為了所有人的依靠。
站在急救室的門口，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凝重的神情，在送裴梓瑤來醫院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人知道。
後樓梯口，南季塵抽掉了一整包的香煙，可還是不能解除他心頭的煩躁，靠在牆上，無力的下滑，卻沒有一個人陪在他的身邊。
裴葉彤，你不是說會時刻陪伴在我的身邊嗎？為什麼此刻，我覺得需要你的時候，你不知道跑去了哪裏，是不是我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你就會出現在我的麵前，是不是我說一句對不起，你就會回來陪伴著我。
南季塵的固執一點點泄漏著他內心對於這份愛情的掙紮，閉上眼睛，嘴角喃喃著對不起，可是睜開眼睛，他得到的始終都是失落。
腳下用力，一腳揣在垃圾桶上，可回應他的，依舊隻有冰冷的咚咚聲，聲控燈也在幾秒之後關閉，黑暗之中，南季塵的臉上一陣滾燙，閉上眼睛，那些痛心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
急救室的燈終於在淩晨的時候熄滅，等候在走廊的人站起來，醫生去下口罩，臉上凝重的表情讓南季塵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衝上去，抓住醫生的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竟然不知不覺中，已經起了一層汗水。
“醫生，我未婚妻怎麼樣？”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像是所有電視劇裏麵的橋段，南季塵的臉上挨了狠狠地一巴掌，現實告訴他，要清醒，抓著醫生的手默默地用力。
“醫生，你救救她，她不應該死了，她不應該死的，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啊！”南季塵的歇斯底裏在這些醫生眼中早已經成了習以為常的事情，冰冷的推開雙手，搖搖頭，說聲抱歉，淡淡的轉身離開。
其實這裏的事情，跟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不是嗎？
失去雙手依托的支撐，南季塵倒在冰冷的地上，心裏某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用力的紮，一陣陣的疼痛，讓他差點失去意識，閉上眼睛，南季塵竟然有些希望自己暈過去。
也許暈過去，就不用麵對這些撕心裂肺的事實，也許暈過去，就能夠不用做出所謂的選擇，也許暈過去，時間就會倒退，倒退到那個兩小無猜的時候。
“季塵，別這樣，大家心裏都難受，你是男人，你應該是支撐著大家的希望，別這樣。”裴一龍的話在南季塵的耳邊，提醒著南季塵。
南季塵搖搖頭，從冰冷的地板離開，卻沒有絲毫的溫暖，推開急救室的門，裴梓瑤的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單子，南季塵衝上去，一把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