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默蹙眉，“我也不願相信，可是監控錄像顯示在事發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隻有她親密接觸過那匹馬，還給它喂過食，而正是因為她喂的那飼料裏摻了大量的咖啡因和勃地酮，馬才會發瘋的。”
鍾亦可緊緊的皺著眉。
那麼陽光善良的小羽，怎麼會做這樣的事？關鍵是她沒有害她的理由啊？
“小羽自己怎麼說？”
“她一開始接受調查的時候堅稱自己毫不知情，說是馴馬師讓她去喂馬，她隻是幫個忙而已。可當警察繼續調查馴馬師幾人時，她卻又去自首，承認是她做的了。”
鍾亦可看向佟佑安，“所以，警察就結案了？你們都認為是她要害我？”
佟佑安搖頭，“正因為這案子太過簡單，才蹊蹺。你放心，我有警方的朋友，絕不會草率結案的。”
“我能不能見一見小羽？”
她絕不相信，對她那麼真誠那麼友好的小羽，會存心要害她。可她為什麼要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這是故意傷害的刑事案件，無論量刑輕重，對她來說都是自毀前程……
“她現在作為重要嫌疑人已經在看守所隔離了。”
“能不能幫忙，我真的很想見見她。”鍾亦可征詢的看著佟佑安，佟佑安思量片刻，點了點頭，“好。”
******
當鍾亦可見到小羽的時候，小羽一看她坐在輪椅上那副憔悴消瘦的樣子，立刻就掉了眼淚。
“亦可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看得出她是在拚命的克製眼淚，可是淚水卻越流越凶。
鍾亦可搖頭，“小羽，我不信你想害我。你是不是受什麼人威脅才這麼做的？你告訴我實話，我一定能幫你！”
小羽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雖然轉瞬即逝，但那神色還是立刻被佟佑安捕捉到，他不由皺起了眉。
“沒有，沒有人威脅我，是我一時糊塗……”她低下頭，輕聲泣道。
“為什麼？我才幫你讓你到我身邊來，不再做劇務那樣辛苦瑣碎還要看人臉色的工作，你反過來卻想害我？”
“因為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沒有任何專業背景卻能輕鬆拿到楊導這部大戲的主角，我嫉妒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獲得大紅大紫的機會，可科班出身的我卻找不到工作，打雜辛苦不說，還要處處受氣……我心裏不平衡……”小羽捂住臉，不敢抬頭。
鍾亦可吸了口氣，聲音微痛，“可我在幫你，你如果害了我，即使神不知鬼不覺沒被發現，難道你的日子就會好起來了？小羽，你這個理由連小孩子都騙不過，不是嗎？”
“你別說了，亦可姐……別說了……”小羽已是泣不成聲。
一直沉默的佟佑安淡淡開口，“如果你真是受人脅迫，隻要告訴我實情，我就能保證你的安全。但是，如果你剛才所說的都是實話，即使法律的量刑結束，我也不會結束對你的懲罰，因為任何想要傷害鍾亦可的人，一輩子都別想好過。你想清楚。”
他的話分量極重，讓小羽的哭聲漸漸的停了下來。
她緩緩鬆開手，慢慢抬起頭，已經哭腫的眼睛裏滿是乞求，“我……我怎麼可能會害亦可姐……可我真的……真的沒辦法……”
鍾亦可輕聲安慰道，“小羽，不用怕，你說實話就好。”
小羽擦著眼淚，看著佟佑安和鍾亦可，像是極其艱難的做著決定。
過了片刻，她才低低抽泣道，“那飼料的確是我喂的，可我真的不知道飼料有問題，因為他們平時也指使我幹這幹那的我就順便幫了忙。警察拿出監控來找我，我就說了實情，可是晚上回家就發現我媽不見了，家裏被人砸的亂七八糟，然後我就接到電話說我媽欠了巨額賭債，如果不立刻還錢就要剁掉我媽兩隻手……”
小羽打了個寒顫，當時的情景仍然讓她心有餘悸。
“我家的情況很複雜……”她的眼淚一直沒有停，“我爸幾年前有了外遇逼我媽離婚，可我媽賭氣一直不同意，我爸不僅把那女人接到了家裏住，後來還把我和我媽趕了出去。我媽吃藥自殺都沒能挽回我爸的心，後來她就開始去賭，賭輸了就去我爸公司要錢，我爸正好抓住這一點，給了她一大筆錢，脅迫著她離了婚，可後來她越賭越大，把那些錢都敗光了，我爸也不肯再給錢，所以那些賭債越壘越高……”
鍾亦可和佟佑安對視了一眼，鍾亦可問道，“所以有人用這個威脅你擔下下藥的事？”
小羽點頭，“那個人說如果我承認是我做的，就能把我媽兩隻手留住，賭債也可以緩一緩。我雖然恨我媽媽不爭氣，可她已經夠可憐了……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能幫她還錢已經覺得自己很沒用，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剁雙手……”她越說越傷心，又死死的捂住臉，聲音抖的厲害，“他還說，如果我反悔了把這件事說出去，就讓我等著給我媽收屍……所以，求求你亦可姐，求求你讓姐夫救救我媽，隻要我媽能好好活著，以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把命給你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