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過街口時,流砂忽然停住,然後快速翻開手中的時光之書,一道神聖力量從書頁中噴出,化作神術‘治療術’,落在十幾米外的剛德身上。於是敏泰的咆哮和剛德的大笑同時響起。
李察抬頭向上方看了看,奧拉爾出現在街角的屋頂上,向一個方向一指。於是李察立刻帶著流砂奔了過去。
一名浴血的受封騎士隨後在巷口出現,他看到了李察和流砂的背影,於是猙獰一笑,大步追了下去。
然而巷口的屋頂上,水花悄然出現,然後無聲無息地從騎士身後躍落,如一隻沒有生命的幽靈。她赤裸的雙足以細碎而又極為迅捷的步伐移動著,瞬間已貼到騎士身後,‘永眠指引者’橫空揮過,於是騎士的頭顱高高飛起,無頭的身體卻還在向前奔行著!
當受封騎士轟然倒下時,水花的身影早已消失。
李察似乎漫無目的地在基地中飛奔著,然而卻每每能夠出現在戰局最危險的地方,而流砂的神術則讓重傷的步戰騎士們在幾分鍾內恢複到接近巔峰的戰力。
有靈魂聯係的水花和母巢與李察之間都有強烈而清晰的感應,李察可以準確知道她們的位置。魔法奴役契約同樣借助靈魂的力量,雖然感應很模糊,但是在近距離內也感知他們的位置。
這樣一來,看似基地內的戰鬥混亂無比,但真正亂的隻是敏泰爵士這一方。他自己被剛德牢牢纏住,根本無法發出有效的指令,另一名爵士胡伯則在一開始就死在流砂最強大的能力時光之鏡下,其餘原本應該是展開搜捕和圍剿戰士們都在各自為戰。
而李察卻能隱隱掌控戰局,他和水花以及流砂組成一個飄忽不定的隊伍,遊走在戰場各處,給危機中的步戰騎士支援,用魔法大量屠殺普通的戰士,甚至以自身為誘餌,引誘受封騎士追殺,再由水花出手暗襲。
戰局就這樣一點點傾斜,慢慢蠶食著敏泰爵士的隊伍。
母巢是李察最擔心的一個,不僅因為它的弱小,還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在母巢身上,李察實在無法預判會發生什麼,隻能用永恒與時光之龍的神賜至少不會害他的信徒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當李察看到母巢的時候,它安靜地趴在被打倒的戰士旁邊,還翕動兩下甲翅,表示自己安好。而李察視線一離開,它立刻埋頭進食。隨後出現的流砂則是清楚看到了這一幕,但什麼都沒有說。
於是極為淒厲的叫聲又在基地角落中響起,很快就減弱直到消失。幾乎所有人都打了個寒戰,敏泰的手下無論是戰士還是受封騎士,都下意識地不願靠近那片區域。
幾分鍾後,母巢就爬出了那間低矮的房屋,在不遠處的街角倒著另一具受封騎士的無頭屍體,它立刻振翼奮力飛了過去,用刀鋒抓住屍體,拖進了旁邊的一間房屋內。
當它再次從房屋內爬出時,整個身體都大了一圈,腹部更是鼓脹得接近球形。這時短小的翼翅再怎麼奮力拍打,也隻能托著母巢短暫飄離地麵,高度還不到一米。這時一名戰士剛好從轉角處摸出,驟然看到一個黑壓壓的物體幾乎貼著自己鼻尖飄過,驚嚇出聲,幾乎立刻一刀劈出。但母巢的複眼已經盯上了這個戰士,一道精神衝擊過去,這名戰士連手都沒來得及完全抬起,就從鼻中、耳中流下幾道血線,一聲不吭,直接栽倒。母巢落下地麵,有些艱難地爬了過來,把戰士慢慢拖進旁邊的房屋裏。
李察知道母巢的位置,母巢同樣知道他的位置。每當母巢進食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離開李察有一段頗遠的距離。
再次放倒一名戰士後,李察終於停下喘了幾口粗氣。即使有構裝和流砂神術的雙重支持,他的體力和魔力也接近幹涸。戰鬥到現在,雙方都已接近極限了。流砂的神術能夠快速愈合傷勢,卻不能無損地恢複體力。而基地中已經聽不見敏泰的吼叫,隻有他粗重如牛的喘息。剛德更是沒有多餘的力氣點評手中巨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