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晚飯後,流砂總是準時來找李察。
永恒龍殿格鬥術其實奧妙無窮,幾十個基本體位組合到一起,變化直是無窮無盡。這是真正的戰鬥技藝,並不單純依靠強大的力量來戰鬥,力量隻是技巧得以發揮的基礎。當然,神官格鬥術不可能讓一個一級牧師打得贏一名聖域。但是兩名同等級同職業的人狹路相逢,活到最後的肯定是掌握了格鬥術的那個。
現在李察才發現,哪怕他掌握了精靈秘劍,對於格鬥技巧的理解仍然不如流砂,如果徒手近身戰的話也不是流砂的對手。
神官格鬥術基本都是貼身的戰鬥,流砂的身體接近完美,強大的彈性讓任何觸碰都是美妙的享受。在兩人幾個小時的纏鬥中,什麼樣的姿勢都有過。若在過去,最終總會引向一場真正瘋狂的性愛。可是李察學習格鬥術已經整整一周了,卻再也沒有碰過流砂。
因為李察心中那根刺,總是難以消去。
而流砂卻不願解釋,即使李察有時忍不住旁敲側擊,她也總是含糊過去。幾次之後,李察也就沉默下來了。
從骨子裏,李察其實繼承了母親伊蘭妮的驕傲,那就是求來的東西,我不要。
在這段近乎於封閉自己的時間,藍水綠洲並不平靜。一個個貴族的代表陸續來到了藍水綠洲城市。他們無法立刻見到李察,就把目標對準了李察麾下的追隨者。奧拉爾原本算是不錯的外交家,但現在他的光芒卻徹底被伊俄覆蓋。
戰鬥神官容貌儀態無懈可擊,十二級神官的實力也足以折服大多數人。在真神眾多的法羅,得罪神官比得罪一位法師還要糟糕。可是伊俄從不以自己的實力和容貌自傲,而是讓每個和他接觸過的人,上到有爵位的貴族,下到出身卑微的普通戰士,都如沐春風。僅僅是一周的時間,伊俄已經成為整個藍水綠洲最受歡迎的人。
這一下,就連李察的追隨者們都看出了問題。
顯然,伊俄根本不會理會李察的命令。
但伊俄就和流砂一樣,嚴格地說並不算李察的下屬,所以也沒人多說什麼。
整個藍水綠洲,幾乎人人都喜歡伊俄,但不會給他好臉色的人也有不少。提拉米蘇是其中最直接的一個,似乎恨不得把他扔進煮著肉湯的大鍋。水花則從來不在伊俄麵前笑,在一次伊俄當眾邀請她共進晚餐時,少女隻回了一個字:“滾!”
緋色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流砂身上。
一次流砂從李察房間中出來時,緋色就在路邊隱匿著。結果一隻柔嫩而有力的手忽然蒙住了她殺機四溢的眼睛,一把把她拖走。
直到跑出百米之外,水花才把緋色扔在地上,冰冷地扔下一句,“別幹蠢事”,就消失在黑暗中。
緋色則站在原地,努力思索。
不過,從這一晚起,她們兩個之間的關係莫名地好了許多。
每一夜,當流砂走後,李察總會站在窗前,看著繁星如綴的夜空,默默地自問:“我該怎麼辦?”
十七歲,總是充滿了糾結。
在差不多同樣的年紀,歌頓正在為了替伊蘭妮付帳,而在臭哄哄的馬廄裏刷馬。
十天後,李察終於從房間中走出,他扔給了剛德三件構裝,索要的代價則是拉著剛德去喝酒,直到人事不省。喝到後半段,李察似乎覺得身邊的人多了不少,好象有水花,有精靈詩人,有一個老頭似乎叫克拉克;最後則是一團高大肥壯的身影,那不是人。
第二天,直到陽光刺在臉上,李察才清醒過來。他稍稍動了動,頭就痛得象裂開了一樣。至於昨天夜裏的事,李察就隻記得自己拉上剛德去喝酒,後麵還發生了些什麼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他呻吟一聲,從床上掙紮起來,用冷水洗了下臉,才清醒了一些。
李察的目光落在工作台上,發覺原本放在封魔盒內的三幅構裝已不見了,隻剩下一幅半成品的生命守護構裝。他認真地想了想,才想起那三幅構裝原本都是為剛德準備的,好像已經在昨晚交到剛德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