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不疾不徐地走著,握著精靈長刀的手時鬆時緊,仔細體會著精靈長刀每一分的變化,再過一會,他就要用這把刀進行前所未有的殊死戰鬥。此時此刻,精靈長刀似乎也隨著他的呼吸在脈動著,漸漸有蘇醒過來的感覺。
深藍很宏偉,走到塔頂的路也很長,李察一點也不著急,而是逐漸把自己的身體調節到最佳的狀態。
虛骸明顯企圖對蘇海倫不利,太初似乎好一些,但是莫名的要把李察趕出深藍的舉動,卻又觸碰了李察的底線。
蘇海倫並不僅僅是老師,而深藍,也因此是李察的半個家。不論是誰想把李察從家裏趕出去,他都會不惜一戰!
所以這一戰,無視生死。
深藍之頂,在特製的了望台上,太初正環抱雙臂,居高臨下俯視著從出口走出的李察。
當他看到李察從容不迫的步伐神態,不由得暗自點了點頭。不論李察的實力如何低微,僅僅這一份氣度和從容,就是強者中也不多見的。
老師這個資曆最差的學生並非長於貴族溫室中的花朵,顯然在如此小的年紀就已經曆過無數血戰,所以早已對單純的生死看得淡了,知道時刻保持著最佳姿態去迎擊敵人。
那也就不會辜負了自己今日與他的這一戰。
李察站定後,太初隨即以無比輕視的口氣說:“菜鳥,來吧!隻要你傷到了我,那就算我輸了。”
李察並沒有動怒,而是問:“太初,你除了要深藍的控製權外,還想做些什麼?”
太初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虛骸想做什麼,我就想做什麼!”
“死吧!”李察一聲低喝,身上光芒閃耀,雙手似很緩慢地提起,然而卻帶上了道道殘影!精靈長刀亦拉出無數殘像,在空中劃過一道清晰的軌跡,點向太初的胸口!
李察長刀一起,太初的笑容就立刻凝固!
他的身影一閃,瞬間就出現在數十米外。掌握了這種近乎於瞬發閃現的能力,太初幾乎可以說就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精靈長刀掠過了太初的身體,卻隻斬中了一片虛影,太初的本體早已在數十米外。
一刀斬空,李察高漲的氣勢忽如大海潮落,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周身猛然出了一身大汗,把裏裏外外的衣服都浸得透了,若非以無比的意誌強撐著,連人也似乎要在下一刻委頓於地。
這平平無奇的一刀,實際上疊加了李察現有的全部底牌,瞬間抽幹了他全部力量!
遠處的太初依然麵色凝重,眼中更是流露出少許驚訝。他緩緩轉頭,望向自己的肩膀,在那裏,法師袍正徐徐開裂,出現一道長長的豁口。在衣袍裂口下,太初的身體上也相應出現了一條傷口,自胸口起一直延伸到手臂上。
傷口非常的淺,幾乎隻是劃開了一點點表皮,連血珠都沒有滲出幾滴。可是這道傷口的意義卻是不同,那意味著李察已經傷到了他。
太初盯著自己的傷口,半天才抬起頭,對李察說:“你確實傷到了我,我可以說已經輸了。但你不會天真到以為我真的會遵守諾言,把深藍交給你吧?”
然而太初意外地發現李察竟然在念頌咒語。直到咒語完成,李察才露出一個決然且燦爛的笑容,說:“當然不會!”
太初眉頭微皺。
他在魔法上的造詣已到傳奇境界,自然一聽就知道李察念頌的咒語是什麼。
那即不是九級的時間停止,也不是最陰狠的死亡一指,而隻是八級的陰影召喚,不過李察的這個咒語格外的長了些,並且好像加進去了一些意義難明的東西。可是再怎麼改變,那確實是個陰影召喚,這是決然不會錯的。
八級的陰影召喚,就算召出再多再強大的陰影生物,對太初來說,也不過就是吹口氣的力量就能毀滅。李察一副決然赴死的樣子,怎麼會釋放這樣一個魔法?
然而太初卻沒有掉以輕心,李察剛剛那一刀太過出人意料。他感到對方的利刃是穿過法則發起的攻擊,即使那法則極為基礎和淺顯,否則以李察的等級和魔力再怎麼借助外力,甚至是爆發生命能量,也不可能鎖定自己的位置。
以一個資質評定僅僅是優秀的學生來說,這種成果已經是不可思議。
太初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正跳得越來越快,而且有更多心髒出現了行將啟動的跡象。那是莫大危險即將臨頭的預兆!
魔法的力量從李察身上散發出來,在空中彙聚成一片濃鬱的陰影,勾勒出一個傳送門的影像。然而,這座傳送門卻是無比的高大、古樸和威嚴,陰影濃鬱得有若實質,傳送門的框架上雕滿了繁複的紋路,上麵更有一行行意義不明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