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雙眉鎖得更緊了,然而勞倫斯知道,這次的勸說必定又是一次徒勞,就象幾十年前那次一樣。
勞倫斯轉頭望向黑斯廷,冷冷地說:“你就一定要那個魔人嗎?”
傳奇法師落出一個有些變態的笑,說:“當然!我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小家夥說不定就和禁魔之瞳有什麼血緣上的關係,你說,我怎麼可能放過他?為了他,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啊,我一定會讓這頭魔人享受到世界上最深沉、最久遠的痛苦。”
勞倫斯隱約知道李察如此據理力爭的部分原因,本想做一下最後的努力,讓黑斯廷研究黑曜的時候盡量不要讓它有太多的痛苦,然後早點讓它死去。可是黑斯廷最後一句話把他所有的措詞都堵回到胸口,一時間悶得心口都在隱隱作痛。
勞倫斯連連點頭,冷笑道:“好,好!我知道現在我說的話沒什麼份量。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下,征用這種事,下次最好不要再用在李察身上。龍德施泰德,你所謂的大局,隻是你自己的大局而已。就算你可以不把一個構裝師放在眼裏,但也別以為他就是你可以隨意欺壓的對象。另外,黑斯廷,你最好不要忘了李察的老師是誰,那位殿下的脾氣隻會比你更差。如果她決意要殺你,你躲到哪個位麵去都沒有用!所以,哪怕是為了你可以折磨那個小魔人更長的時間,也最好不要在水花身上作什麼手腳!”
黑斯廷臉上洋溢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後繼續滿不在乎地笑著,隻是笑容似乎有些僵硬。
勞倫斯再不理會兩人,大步離開了議事的大殿。
走進城防區的住處,勞倫斯忍不住向旁邊的小院看了一眼,李察已經回到了住處,正坐在院落裏擦拭著三把長刀,時不時會執刀比劃一兩個姿勢。讓老頭意外的是,李察居然沒有喝酒,一滴都沒有。
李察這樣的狀態更讓勞倫斯擔憂。曾經的聖構裝師打了個招呼,剛想勸勸他,但話才開了個頭,李察就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老頭,不用擔心,我沒有事。”
這個樣子還叫沒事?勞倫斯心中翻了個白眼。可是他卻熟知李察的脾氣性格,知道他其實和龍德施泰德同樣的固執。也許那個小魔人在李察心目中原本沒什麼份量,但是經過這一次的波折,卻會變成埋於李察心底的一根刺,時時會刺痛幾下。
勞倫斯知道無法勸什麼了,隻得向自己的院落走去。就在這時李察叫住了他,說:“老頭,等一下,我拿東西跟你換兩件頂級祭品!”
李察回到房間裏,隨手拎出兩個大口袋,來到勞倫斯這裏,把口袋隨意往地上一扔,就說:“就這些東西,換你的兩件祭品吧!”
不用去看,勞倫斯就知道口袋裏都是李察這段時間以來製作和修補構裝換回的大小祭品,以及從達克索達斯人身上收集回來的材料。李察殺戮極多,雖然很多時候都來不及收割分解材料,但是積累下來的數量依然極為可觀,至少相當於兩個半甚至是三個頂級祭品。
在此時此地,已經不是去詳細計算祭品材料價值的時候。勞倫斯看都不看兩個口袋裏都有什麼東西,回身走進內屋,片刻後就將兩塊拳頭大小、灰撲撲的礦石扔給了李察。李察接過礦石,即轉身離去。
過了不多久,李察重新出現在院落門口,在他身後,少女正如做錯事的孩子,有些畏縮地跟著。
進入房間,李察坐下,輕歎了一口氣,揉著額頭,現出些許的疲憊。水花依然怯生生地貼牆站著,盡管李察指了指旁邊的座椅讓她坐下,她卻依然站著。
其實這個時候,李察已經恢複了和水花的靈魂聯係。當初聯係突然中斷,是因為黑斯廷完成了第一階段的治療,啟動魔法陣力量把水花的靈魂包容起來,好讓她的靈魂得到充分的休息和滋養,自然也隔斷了靈魂對外的一切聯係。
“你怎麼突然到黃昏之地來了?”
李察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和,就象少女做的隻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
水花猶豫了一下,終於選擇實話實說:“我……我想跟著你,但是你卻不讓。後來有人知道了我的想法,就幫了我,我就來了。這裏很適合我,我感覺得到,我正在變得越來越厲害。主人,我……是你的靈魂守衛,應該跟在你身邊。”
“有人?”李察口氣依然平和,甚至淡淡地似乎笑了笑,但是少女卻開始不安起來,悄悄地打量自己和窗戶的距離。
李察繼續問:“我怎麼會感覺不到和你的靈魂聯係?幫你的是不是奈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