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下青湖(1 / 2)

青倉山到衛所之間,有一方湖水,名為青湖。水清無魚,所以衛所的士兵最喜歡來這邊洗漱,或是泡澡。

不過此時已是深夜,這邊早已無人。

無邊無際的夜空中,圓月高掛,四周伴隨著幾粒散落的明星。

大夥兒一邊走一邊打鬧說笑,中秋未能與家人團聚的愁苦也隨之淡上一些。

秦樂扶著上官鴻緩慢行走,見旁人都在聊天談笑,無人在意他們,這才小聲問道:“你根本沒喝醉,你一進來就拉住阿月的手,其實是想看她袖子裏的銀刀是嗎?”

上官鴻未答,反問:“你知道她要對你動手?”

秦樂點頭,“對,但起初隻是存疑。”

上官鴻眉頭一皺頓時不悅,慍怒道:“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晚推門一步,你就沒命了!”

秦樂愣了一瞬,心中似有暖流淌過,微微笑道:“沒想到你居然會擔心我,難得啊。”

“那是當然,你要是死了,不就被人知道我們來逛花樓了?到時候少說不得幾十軍棍呀,光是想想就疼得慌。”

該是回憶起之前被打的經曆,上官鴻揉了揉臀部,一臉痛苦的神色。

秦樂嘴角一陣抽搐,好吧,就知道這死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其實你不進來我也早有準備,她要真敢動手,我當場就把她動刀的手臂給卸下來。”

某人倒吸一口涼氣,“你可真狠,半點都不會憐香惜玉。不過,你怎猜到她要對你動手的?”

見上官鴻目帶探究,秦樂解釋道:“她第一眼見我就目光銳利似有殺意。當時我不解,明明我是她妹妹的救命恩人,何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後來她又因道謝,三翻四次請我去她屋裏,我已表明為難,她卻以退為進,這樣勉強我一個男人進她屋裏是為何?可不單單隻是為了道謝吧,所以我也隻好裝糊塗……”

上官鴻促狹一笑,打趣道:“也說不準她是看上你呢?你雖然沒我英俊,但對那些女人該是有十足的吸引力。”

秦樂白他一眼,“你正經一點行不行。”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插科打諢?

上官鴻收了嬉皮笑臉,渾身緊繃,齜牙咧嘴道:“這樣夠正經了吧?”

正經麵容,荒唐語調,惡習難改。

秦樂搖頭,歎道:“你可真是無可救藥。”

上官鴻無所謂秦樂這麼說他,繼續問:“所以你知道阿月是為何對你動了殺心?”

秦樂揚頭,十分驕傲:“當然知道,就是因為那小姑娘掉在地上的黑鐵牌。那小姑娘根本不是她妹妹,而是餘都頭的女兒。”

“你怎知這麼多?”

見上官鴻一臉茫然,隱隱崇拜的眼神,秦樂頓時覺覺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詳盡的向他解說:“我也隻是猜測,趙虞不是萬事通麼?他素來愛講八卦於我們聽,餘都頭又是教我們的,他更是不會放過餘都頭的八卦。他同我們講過,餘都頭早有妻室,可三年前妻女卻失了蹤跡。”

“其實一開始也沒聯想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是剛才那小姑娘被人輕薄,雲媽媽連忙跑出來阻攔。試問一個老鴇怎麼會管一個小丫頭的死活?而我臨走之際小姑娘給將那黑鐵牌的背麵給我看了,是魚的刻紋,正是餘都頭的令牌!”

“而餘都頭是令牌為何會在一個小姑娘身上?那就全靠阿月姑娘了,那阿月,五官深邃,膚色不白,加之說話間語速緩慢,不像裕朝人。她手中又有彎月銀刀,是赤江女子,而且身份還不低。所以她抓走餘都頭妻女要挾餘都頭,讓他做赤江在屈穎衛所的奸細!”

和自己猜測的分毫不差,上官鴻心中不由就對秦樂有了幾分讚賞,又問:“那你之後想怎麼辦?”

秦樂果斷道:“當然是告訴趙指揮了,餘都頭這樣的奸細不能留,會出大事。”

見秦樂誌得意滿的樣子,上官鴻深知等她回了衛所,肯定會去找趙指揮將此事捅開。

勸阻道:“不可,戰事未開,他送不了情報給敵人。而今他奸細的身份你我明了,卻不知敵人是否隻安插了這一個奸細。隻他一個還好,若是其他人呢?倒不如好生提防著他,通過他,再去找其他的暗樁。而且若除了餘都頭,他的妻女還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