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莘月攙扶著秦樂將她送進車廂,轉過頭看著齊越,恭敬道:“二皇子心善,若是讓他在路上顛簸,怕是九條命都不夠用的,真是多謝殿下了。”
齊越隻是淡淡一笑,道:“舉手之勞罷了,孤一人坐在馬車裏也是無趣,多你二人倒是增添了些許人氣兒的。”
杜莘月微笑著點點頭,外頭的人打車簾往裏頭一瞧,隻見三人言笑晏晏,看起來竟是歡喜得很。
“也不知道秦小弟是不是犯傻,一天到晚一見著別人就是傻笑。”
聽上官鴻這不悅的話語,楚方君很是不解:“看你這模樣倒像是吃醋一般,不曉得的還以為你和秦言兩人之間有了什麼不可說的關係呢。”
被上官鴻冷眼一掃,楚方君募地便住了嘴,他可是惹不起這位睚眥必報的主兒。
臉上的笑意十分僵硬:“顧公子這眼力倒是非比尋常啊。”
顧辭看出來她的顧慮,微笑道:“李小侯爺莫要多想,我能認出你全憑你頸間那枚紅痣。”
說罷,纖長的指尖指向她細白的脖子。
“原來如此。”李苑如是說道,卻顯然還有幾分不信。
顧辭了然於心,也不打緊,隻道:“小侯爺先進門,隨我到大廳細說吧。”
顧宅偌大,仆人卻少之又少。
到底是前朝遺孤,當今陛下再慷慨也不可能對他照拂許多,沒將獨孤氏趕盡殺絕亦是仁慈,李苑心道了然。
經過層層長廊,她們才走到大廳。
“李小侯爺請坐,幹寶看茶。”
“是。”冷麵小廝一口應道,乖乖下去煮茶。
李苑甫一落座,一股涼意頓時將她包裹起來。
也不知是否是她身子太過矜貴的緣故,總覺得顧宅上下透著一股寒涼。
幹寶上了茶,待李苑喝了一口,上座的顧辭這才道:“按理說小侯爺如今也該正式受封爵位,突來江寧可是出了什麼緣故?”
李苑把父親被毒殺,自己被崔氏謀害的事情大致敘述一遍,卻將崔府參與進來的事抹去不談。雖然顧辭生得好,但她沒相處過,事涉崔府,是以能不說就略過。
顧辭聽到承業侯的慘死,眼神頓時黯淡下來。
“可惜了,侯爺是個好人,還望小侯爺切莫太過悲痛。”
李苑點點頭,感恩道:“多謝安慰。此來顧宅也是多有叨擾了。”
“李小侯爺客氣了,幼時若非侯爺幫忙,鄙人早已沒命,你就安心住下來吧。”
說罷,便吩咐幹寶帶李苑主仆二人先下去安置。
幹寶先帶二人大致轉了轉,也算熟悉了環境,旋即指了指麵前的院子,不卑不亢道:“這院子已著人打掃了,小侯爺就在此歇息吧。每到膳時,啞婆婆會來院子送飯。若需沐浴洗漱用水之時,便您侍女去柴房自取就是,若沒什麼事,奴就先下去了。”
說罷,轉頭就走,竟連一個好臉色也不肯給。
李苑也不知自己哪裏得罪他了,不過她也不需要將時間浪費在一個不重要的人身上。
“少爺,這日頭也暗下去了,奴先進屋幫你收拾床鋪吧。”
李苑點點頭,越吟將門推開。
門一打開,一股冷風直往李苑的脾肺裏鑽,沁的她心口一涼,渾身一顫。
這顧宅怎麼就像個冰窖一樣凍人?
他奶奶個腿的,她最怕冷啊!
她是不足月生的,所以打小就有畏寒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