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的月亮異常明亮,一層昏黃的雲霧籠罩著它,使得原本清雅的月華,變得陰森恐怖起來,仿佛連空氣中也透著詭異。
夜半時分,山中靜寂無聲,隻聽到樹葉摩挲得沙沙作響。可密林深處土廟門前這一群沉迷聖教的人,卻無一人在意夜有多深,隻一味祈拜著,不知疲倦。
清幽與鳳絕一早已是換上了夜行衣,潛於密林深處,等待機會。此時,他們跟隨著一名教徒來到了一處新修的土廟門前。
猙獰夜色下,那屋子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準備隨時噬人吞骨。大紅木門之上,鮮紅的顏色,蒼勁的字體,書寫著極大的“聖教”二字,光是這兩個字,便能教人心中震撼了。
土廟門前,早已是圍滿了教徒,時不時地還有穿著窄身黑衣之人從中穿行,瞧著倒是守衛森嚴。等待了片刻也找不到機會靠近,他們兩人一動一靜地配合著,製造了些許聲響,終於轉移了守衛之人的注意力,順利繞至土廟後,翻牆而入。
旋即,清幽與鳳絕兩人找了一棵大樹,兩人一躍而上,靜靜伏踞著。
似有人影在紗窗內隱隱透出,一高一矮,他們談話聲音極輕,鳳絕凝神閉氣,用心細聽,方才能將那輕無可聞的聲音收入耳內。
一名男子道:“情況怎樣,到今夜為止,一共招募了多少人?”
另一名聲音嘶啞,回答道:“大約二百多人。”
“這麼少?上頭交代了,三個月之內至少得招募一千人。現在才兩百人我們要怎麼交差?”
那嘶啞的聲音繼續回答著,“這山裏本來人就少,哪來這麼多人加入聖教?話說,上頭究竟想要做什麼?這聖教又不賺銀子,教徒們也很少朝貢。這虧本的買賣,也不是這上頭是咋想的。咦,你見過這上邊的頭沒?而且,這些教徒們服食了我們的聖藥之後,武功陡然大漲,這萬一我們以後控製不了局麵又當如何是好?”
起初說話的男子一陣狂笑。
清幽聽得這樣的笑聲,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暴戾情緒,心頭頓時感到極端厭惡,雙拳不由微微握緊。
那人笑過之後喘著粗氣道:“說你蠢,還真不是一般。這些事哪用你操心?!上頭自有辦法搞定。況且上頭的人,等級分得甚嚴,可是你我能輕易見到的?我可是隻見過分管新祈這一片的頭兒。我隻知道,他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至於賺不賺錢的,上頭自然有上頭的打算,隻要不少咱們的便是了。況且上頭可是要成就大業的,犧牲這點金錢的小利益算啥?”
“成就大事業,這擴大聖教能做成什麼樣的大事業呢?我實在是想不通,不如你指點一下?”那聲音嘶啞之人似是極為困惑,諂笑道。
起初說話的男子音調越來越高,聲音也有些扭曲,“你也不想想,這窮鄉僻壤的,上頭都有任務要招募數千人。你想這四國上上下下,這麼多大城市,其他的據點,得招募多少教徒?吃了聖藥後,又個個都是會武之人,屆時一聲號令下,各地皆舉旗而反,那可是堪比數支最精銳的軍隊。”
“天啊,那這背後,究竟是何人操縱?莫不是國與國之間的爭鬥?”
起初說話的男子似有些不耐煩,冷聲道:“管這麼多幹嘛,上頭讓幹嘛就幹嘛。隻要辦成了,財寶美女,隻要開口,那可是應有盡有。”說著,他語調漸漸輕鬆起來,“財寶美女我是來者不拒的,最好上頭能給我找幾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那可最是舒舒服服地襯我心了。”
漸漸,兩人語涉下流,不堪入耳。
清幽不由深深蹙眉。看來這聖教確實不是什麼正義教派。不過是有人花錢唆使些不入流的人愚弄天下的老百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