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一天,時陽跟同學出去瘋,我蜷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聽電視機裏麵紀錄片說著敦煌的文物怎樣怎樣被一個叫王篆錄的小道士賣給外國人,一邊慨歎這個小道士貪萌蠢,一邊覺得那個會二十多國語言的大騙子好威武。
港台片裏總是有人會說“我念書少,你別騙我。”果然念書多的人騙起人來好厲害。那個斯坦因,騙就騙一票大的。一百多年過去了,俺們祖國的瑰寶都特麼的在大英博物館?鬱悶得我差點徒手撕開抱枕,揪棉花泄憤。
“音音!”靳霆在窗外喊我。深藍色的襯衫,領子和袖口有一條白邊。頭發剛洗好吹幹的樣子,蓬鬆鬆的,被陽光一照,發絲變得半透明而且帶著光暈。
翻身臉背對他。哼,靳霆這種人肯定也是最會騙人的,我念書少,他會騙我!
見我不動,他推門進來,問“時音音,是不是非要我親自來捉你,你才肯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快點快點,跟我出門了!”
“不要!”我背對著他,臉藏在抱枕間,不想出門。
“要不要,我親自幫你換?”靳霆突然很有興趣的樣子,扯下我的睡帽,大手按摩一樣捏著我頸後,嗯,挺舒服的。
我乖乖的保持縮在沙發裏的姿勢,舒服的告訴他“肩膀,肩膀也要捏捏!”
他使勁拍了拍我的屁屁,催促著說:“快去收拾一下跟我出門,時音音!你再磨蹭,就我來幫你換衣服!”他認真的威脅著我。
我從抱枕間轉過臉看他,委屈的問:“霆哥,明天就開學了,不能好好在家賴一天麼?我作業還沒有寫完……”
“別扯了,你什麼時候學過作業?”靳霆不買賬的說,“快快快,我在這等你。”
“好吧。”我撅著嘴站起來去洗漱。
“音音,這個畫真醜!”靳霆不滿的指著被我掛在衛生間門上的紅雪花,說:“快摘了扔了吧!”
刷著牙對他翻個白眼兒,腹誹著,你管嘞,老娘樂意!老娘自己畫的畫,想放哪就放哪!
洗過臉,拍乳液的時候,靳霆搬了椅子過來,示意我坐下,就站在我身後一下一下的幫我哦梳著頭發。每到這時候,我就著迷的看著他纖長的手指,比女人的還好看。指尖溫柔又溫暖。
“霆哥,去哪啊?”我後知後覺的問起來。
“咱們去爺爺說送給我玩的小飯館看看,然後,帶你吃東西,再看個電影。”靳霆專注的對付著我亂成麻的頭發,跟我說著一天的安排。
“嗯,你喜歡穿裙子的話,我帶你去買幾條裙子。雲飛哥買的那條,以後不許穿了!”他皺一下眉,有點悶悶的說。
“為什麼啊?”我嘟囔著。“我挺喜歡那裙子的呀。”
“不為什麼,咱去買一條你更喜歡的!”靳霆聽了我的話,眉毛擰在一起,手也變得重了,扯疼我好幾次。
我趕快投降說:“好好好,可是你輕點拽我頭發,好疼啊!”
“嗯。”他眉頭一展,手上的力度也溫柔起來。
梳完頭發,我換上白色休閑裝,衣角和袖子上有深藍色的條紋。“走吧!”拿起包包,對著靳霆喊。
靳霆看了看我的衣服,很開心很滿意的樣子,說:“音音,你今天很乖嘛!想吃什麼了?”
“什麼貴,就吃什麼!吃窮你!”看他傲嬌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吐槽。
“哈哈,想吃窮我,撐死你個小丫頭!”靳霆學著靳爺爺的語氣,手還在下巴上蹭蹭,老氣橫秋的樣子。
“噗!”我笑出聲來,甩著馬尾辮,在他前麵跑上車。
“再等兩年,我就去考駕照。”在車裏,靳霆彎著眼睛告訴我說。
“啊?”我驚訝的看著他。有點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嗯,等我考了駕照,我開車,你坐副駕駛。想去哪我就載著你去哪!”靳霆有點向往的看著陳伯手裏的方向盤,期待的說。
“哈哈,開車這種事,再簡單不過。少爺一學就會了!”陳伯啟動車子,笑嗬嗬的說。
“可是要年滿十八啊!”靳霆著急的說。
車子七拐八拐的,進到一個胡同中間。頹敗的牆壁,曾經淺藍色,如今很多地方露出來木質本色的門窗。打開鎖,推開門,一股灰塵的味道鑽到鼻子裏麵。不太大的空間擺著四張方桌,玻璃櫃台裏麵摞著不鏽鋼的餐具。櫃台後麵髒兮兮的廚房,想不出來什麼樣的人要在這樣的餐館裏吃飯。也難怪經營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