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麵皆敵(1 / 3)

神州大地中土以北稱為北狄,終年低溫嚴寒,土地貧瘠植被稀少。這塊土地上不僅有人族定居,還有眾多不同種族的妖獸。因為資源稀缺環境惡劣,所以生存競爭也更加激烈。

狄人擅長禦獸,以部族形式聚居,主要有三十六大族和眾多小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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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風走入帥帳當中一改萎靡之風,身形挺直雙眼浩瀚明亮。他一身文巾青衫,須發雪白,麵容清逸,仙風道骨。

帥帳當中有一名俊逸清秀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他一手捧竹簡一手持筆。少年皺眉看著竹簡,右手的筆在宣紙上描繪著一些奇怪的圖案,就像鬼畫符。

李淳風走近前打量著紙上那些奇怪的圖紋。

他撫須道:“當年你顧家以你爺爺為首給大殿下肉身畫符我在旁觀看。你這符文一道還差了很遠啊。”

顧英旭苦笑一聲,道:“李師你就不用說我了,我顧家擅長符文但我卻實在是不擅長啊。”

李淳風若有深意地看著他笑道:“你顧家符文獨步天下,號稱十歲兒童能弑仙。你是真不擅長還是不願擅長啊?”

顧英旭神情有點尷尬,放下手中的竹簡和筆道:“李師,和你說實話吧,我一直覺得符文就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不可靠,隨時可能失去。而且符文就像陣法,假借天地之力。但俗話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既然我是借天地之力就難免要按天地規矩做事。我輩修士修行本是逆天而為,要與天地抗爭。符文一道不是違背了本性嗎?”

李淳風道微笑道:“你這話跟你爺爺講過嗎?”

顧英旭神情更加尷尬了,他撓撓頭道:“講過。他罵我鼠目寸光。”

李淳風笑地更燦爛,道:“你確實是鼠目寸光,你肯定沒見過你爺爺真正出手。當年他為大殿下肉身畫符十指如飛,符文一氣嗬成就像施展法術。現在你覺得符文是身外之物是因為你在符文一道上還停留在符咒層麵。符文可以說就是法術,但比法術高妙。符文能製作符咒,將一道道法術提前準備好,等需要時直接施展且不消耗你的真氣。而且等你到了你爺爺那個境界,畫符文也能像施展法術一樣臨陣發揮。修士修行雖說是在逆天,但不也是在借天地之力成勢?隻不過我們借了不還,所以就有了跟天地抗爭的資本。符文一樣是有借無還啊。”

顧英旭抬頭若有所思。

“據說李師你曾和我爺爺以符文為子下過一局棋,想來就是這樣畫符如施術了。不知李師你對於世人所說的:十歲兒童能弑仙怎麼看?”

被顧家嫡子尊稱為師,李淳風也一樣淡然處之。

“此話不假。在載體上刻畫符文製成符咒就像封印了一道法術,使用符咒不需要真氣,凡人也能催動。”

“姬二哥很推崇能並肩三皇的四聖皋陶,因為他修正了曆法給這個天下約束了規矩,天下也因此得以太平。我一直深以為然。但符咒卻是打破了凡人和修士之間的平衡,難道不是破壞天下的規矩嗎?”

李淳風雙手負後,顧英旭感覺一刹那在他身上生出了一股浩然博大的氣息。

“英旭,你有沒有想過當有一天凡人掌握了一些符文,他們將從根本上改變被修士左右的命運。規矩確實能約束人,但規矩卻是一種懲罰甚至說是威懾手段。有時候傷害已經造成了,懲罰也挽回不了已經造成的損害。你要記住,規矩永遠都是為了保護而非懲罰。”

顧英旭盤膝坐著,李淳風負手站著。少年抬頭好似透過帥帳望向白雲悠悠的天空。

“李師你覺得我能做到?”

李淳風反問:“有何不能?”

“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三皇五帝甚至曆代英雄豪傑都沒能做到的壯舉,我怎麼能做到?道聖莊子說過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

李淳風似笑非笑,道:“是不能,不敢還是不願?”

顧英旭歎道:“我很崇拜姬大哥和姬二哥。但說實話,我不是很理解他們的心懷天下。隻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為什麼還要操心那些無關的人?你為他們千般萬般,不說他們有幾個會念你的好,等有一天你落魄不堪他們不落井下石就很好了。或許是因為生在姬家他們該肩負起責任,而我姓顧所以不理解。可天下那麼多人管得過來嗎?就像佛教所說的眾生平等,但他們佛教自己真的能做到平等嗎?將自己活得這麼累這麼不自在,為了一群陌生的人?”

“你與兩位殿下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兩位殿下願以善意看待天下人,而你隻願客觀的看待。他們如果不這樣就能更自在嗎?值與不值不到臨頭說不清楚,就算到了臨頭怕也說不清。”

顧英旭突然傻笑,眼中有點憧憬之情。

“姬大哥用兵如神,姬二哥叱吒江湖。如果姬大哥能帶兵整治廟堂,而姬二哥收降江湖,當廟堂和江湖齊心,天下就算真正統一了。那時候再由顧家牽頭向凡間推行符文,定能做到凡人與修士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