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晤歌見兄妹二人都若有所思,忙不迭開口,“羅衣此名源於家父,家父早年甚愛這闕詞,故得此名,可惜羅衣資質一般,也並非出自仙族,隻是個人修行一些簡單的術法刀劍,並無所長”
“姑娘切莫顧忌,我兄妹二人雖出自蘭氏,平時就是喜歡結交各族友人,一同逍遙快活,從來不在意仙族人族”蘭折白擺了擺衣袖,眉眼溫和含笑,語氣平易近人。
“就是就是,羅衣姐姐,我看著你比我們稍年長些,就擅自這麼叫了,你不會介意吧”蘭寒煙眨了眨眼,挽上了她的衣袖。
寧晤歌爽朗得笑了,“自是不會,滄洱蘭氏果然是不俗”
“那是那是,我們滄洱蘭氏就是要暢快過日子,什麼永生,什麼境界,都是虛無,寄情山水,肆意生活才是正道”蘭寒煙點頭道,蘭折白也頷首致意。
寧晤歌心頭一熱,當年還俯在她膝邊央著她講故事的小丫頭和恬靜的少年郎轉而都已是這沄海叱吒風雲的人物,卻還保留著當年的風骨。
寄情山水,肆意生活,這是昔年她一直念念叨叨的話。
他們竟然還記著。
“寒煙,既已即位副門主,平時也罷,這燕池大會可要收收性子”蘭折白無奈得搖了搖頭,語氣懇切。
蘭寒煙一臉鄙夷,“有何不妥,他燕家辦的就有多了不起,給他個臉趕過去就不錯了,難道還要恭恭敬敬,當真累得慌”
“寒煙!”蘭折白微蹙眉,語氣裏帶著詰問。
蘭寒煙往寧晤歌身後躲了躲,似是感知到了兄長的不悅,麵上雖不退縮,動作上卻露了餡。
“無妨無妨,我向來行走在沄海,自由自在,毫無顧忌,二位和我投緣,所求也不謀而合不必顧忌,大可自在暢談”寧晤歌伸手替蘭寒煙擋了擋。
蘭寒煙看著這個動作,深深得掃了眼寧晤歌,小的時候她調皮,多是躲在晤歌姐姐背後作威作福,每次要被哥哥責罰,都是晤歌姐姐一揮衣袖,擋在她前麵。
今日這是怎麼了,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女子,倒是扯出了陳年舊事。
她心裏一陣酸楚,低聲呢喃著,“要是歌姐在,就……就”,眼眶一紅,語氣哽咽。
“哎”聽到這個名字,蘭折白麵上再也掛不住威嚴,垂著頭,盯著書中這一卷。
一百年,於普通百姓而言,已是一生,而對各仙氏而言,不過就是小半的壽成,甚至於對境界飛升的武學奇才而言,便隻是滄海一粟。
可於他們而言,曾經可時時相聚,亦師亦友的姐姐,卻早已灰飛煙滅,還留下千古罵名,原本是錚錚鐵骨,馬革裹屍,如今眾人提及皆是咒罵。
“煙兒,我等雖心中感念,但還是別再提罷,免得再遭議論,空得讓歌姐多不安生”蘭折白恢複了冷靜持重,囑咐著。
“兄長說得是”蘭寒煙深覺有理,“我就是討厭那個燕溯洄嘛,說得好像自己多懷念歌姐,不管當年亦或是現在,也沒見他做些什麼”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