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章(1 / 2)

柔軟的唇在他的上麵輾轉,帶一點探究的意味,盡是淺嚐輒止的接觸。

這一點如春風拂過的輕吻停駐片刻,徐頌寧踮起的腳尖緩緩放下,要悄無聲息地離開薛愈。

可男人原本護著她的猝不及防地上抬,循著她的方向低下頭,手按著她後腦勺把這個若即若離的親吻加深。

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熾熱滾燙。

“唔……”

徐頌寧抽身而去的時候,薛愈恍惚覺得一種失落的情緒油然而生,下意識要把這個親完後轉身就要走的人給扯回來。

隻是……

“好好吃飯。”

他屈指蹭過唇角,那裏沾了點唇脂,徐頌寧偏頭看見這個動作,步子一頓,下意識也摸了摸嘴角的唇角:“侯爺也要注意身體。”

薛愈點點頭,和她一前一後,兩個人各自向不同的方向相背而去。

徐頌寧手背還抵在親吻過他的唇角上,喉頭滾了一下。

其實親薛愈的那一下,她是實在的目的不純。

她曉得寒食前後會出事情,可具體什麼時候,薛愈會不會有事,她悉數不知道,說不擔心是假的。

然而拉他的手沒半點反應,眼前什麼也看不到,於是劍走偏鋒,要親吻試試。

尋摸到位置、看到想要看見的東西的時候,她原本就準備抽身而去的,可是男人卻猝不及防地以進攻的姿態親吻下來,把氣息都掠奪,一點點把這個吻加深。

到最後她什麼景象都看不見了,隻看見他一雙眼深邃,直直望著她。

仿佛野火燒燎的原野,轟轟烈烈,浩浩蕩蕩。

這一夜薛愈沒有回來。

徐頌寧占了他書房,捏著竿筆,神情平靜坦蕩。

“你們都有經驗了,若出了什麼事情,悉數施行就好。”

雲朗和雲采各自按照吩咐去辦,隻有阿清留下,多問了一句:“姑娘,不知侯爺……”

徐頌寧捏著筆的手指略一頓:“你說哪個侯爺?將死的那個,還是我在等的那個?”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溫和平靜,微微仰起的眼裏,眸光黑亮水潤,半點沒有陰狠的意思,說出來的話卻盡顯肅殺之意。

徐頌寧捏著墨塊,在磨一汪墨汁子,在周圍人都情緒緊繃的時候,漫不經心地問:“你和周先生,怎麼樣了?”

阿清唇抿起,帶出一點笑:“他說有事情,等回來再和我說,誰知道是什麼呢?”

徐頌寧擱下手裏的墨,仰頭看著她,笑出來:“我妝奩底層,有幾張地契,是添妝。”

“姑娘?”

阿清愣了一下,自臉頰到耳根,燒灼成鮮紅的霞,徐頌寧慢吞吞地把手裏的紙頁疊起來,塞進個信封裏,拿了鎮紙壓住:“害羞什麼?此刻害羞也太早了,等他回來,有你們兩個人害羞的時候。”

阿清低頭笑了笑,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抬頭問徐頌寧:“姑娘擔心侯爺嗎?”

她不是傻子,若非事出突然且不算小事,周玨不會用那樣的語氣跟她囑托,說有事情,等回來再講給她聽。

再加上當日貴妃的事情,阿清隱隱猜出來,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了。

“原本擔心的。”

徐頌寧頓緩了緩,慢慢說:“現在不擔心了,因為知道他一定能平安回來。”

這一句玩笑話過後,就依舊是漫長的夜了。

各人都有各人要忙活的事情,徐頌寧反而清閑下來,她仰著頭,在薛愈的書房裏看月亮。

冷峭的風從窗外撲麵吹進來,月光清幽,遍地盡是清輝,其實已經不太冷了,但沒來由的,徐頌寧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親吻上薛愈的時候,徐頌寧其實並沒看到太多東西。

唯一看到的,就是薛愈有點狼狽,但全須全尾、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府裏,出門時候幹淨平整的衣服上混雜著血汙灰塵,他小心翼翼撣去了,又把沾了血卷了刃的佩劍扔在一邊,然後才敢小心翼翼地輕敲她的門:“阿懷…醒了嗎?”

究竟發生了什麼,徐頌寧不太清楚,但曉得他是平安的就好了。

她想,等過了今日,她要親自去接外祖母她們回來。

然後一切塵埃落定,她要安安靜靜休息上一段時間,去看看母親,最好置辦一處風景秀美的別業,獨自一個人待一段時間。

然後…然後就到時候再說罷。

她在這裏想這些的時候,外邊的硝煙戰火,已經燒得熱烈了。

今日的事情,其實是三個皇子角力後的結果。

皇後倒台後,原本穩如泰山的五皇子要應付四皇子已經費力,更何況如今還支棱起一個三皇子來,後頭還緊綴著貴妃腹中的一個,不單是他自己感覺到危機,屬下心裏也日日夜夜提心吊膽。

眼下薛愈又和四皇子越走越近,怎麼不叫他焦心。

老皇帝的身體自上一遭中毒後就一直不好,偶有反複,任誰看都覺得是活不長的樣子,這話雖然沒人敢正大光明地說起,但是許多人已經開始把該做的打算準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