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意撲在刑厲辰的肩頭立刻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刑厲辰身體一震,抓住他的雙肩,穩穩地拖住他的小身體:“怎麼哭了?滿意,是不是我哪兒招你了?”
如果滿意說了,他預備道歉的!
對於這個兒子,他心裏著實有歉意,長這麼大從沒養育過他。不止如此,從知道他存在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憤憤難平,想著怎麼弄死他!
結果到頭來才知道他要弄死的不是什麼野種,而是他的親生兒子!上天無疑是跟他開了一場跨時已久的玩笑,給了他莫大的諷刺。
“誰說不是你招我的呢?你怎麼能那麼傻,為了我和媽咪去殺高蕭然?殺人是犯法的,要坐牢的!”花滿意一邊吧嗒吧嗒地掉著眼淚,一邊控訴著刑厲辰的不是。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刑厲辰聞言,眉頭旋即一蹙。
“這件事情真是你做的?”花襄蕊麵色一驚,連忙追問一句。
她一直以為這隻是滿意的幻想,難道不是?這都是真的!高蕭然就是他殺的?
“是我做的?”刑厲辰一字一頓地念完,刻意加了一個問號,隨後起了身,雙手在虛空中劃著,顯得有些無處安放。
“你們在想什麼呢?怎麼會懷疑到我頭上來?難不成你們覺得我會害自己的公司?我就算要下手,就會找個更合適的地方不是?所以你們不要再亂說話了!”
刑厲辰說這番話時目光是看向花滿意的,但是話語分明不是在對一個孩子說的,是在對她說的。她不是沒有知覺的人,相反她的感覺向來都很敏銳。
他剛才在說那句話的時候,表情分明是帶著被發現秘密的錯愕,和一絲一閃而過的慌亂。滿意被他這話輕而易舉地給瞞過了,但是她不會。
她非常明白刑厲辰這個人,除非真是和他切身有關的,否則他的麵上是不會閃過慌亂的!無論再短暫,也是無法被人忽略的。
她既然看到了,也不會選擇忽略。
在這之後,刑厲辰回房換了衣服,領著他們母子出去吃飯。全程對花滿意照顧有加,以往的冰山臉在今晚竟然破冰了,原因是什麼?
無非是因為滿意雖然隻是個孩子,卻看穿了他害人的心機。
她不知道刑厲辰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是想討好滿意,不讓滿意在外麵亂說話?還是在他的笑容背後,藏著沾滿劇毒的毒針,隨時可能將他們毒殺?
思來想去,她覺得第二種可能比較接近。
夜黑風高,當刑厲辰入睡之後,花襄蕊偷偷起了床,換好衣服。去陳劍房間,拿上他留下來的那一百多萬,然後去兒童房抱上滿意,就要奪門而出。
“把滿意放回去!”黑暗中響起了一道聲音。
循聲看去,刑厲辰正端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瓶酒,桌上擺了兩隻酒杯。屋內沒有開燈,僅憑著從窗外穿透進來的那絲絲縷縷的月光,她不能分辨出他喝的是不是白天那瓶名叫藍色深情的酒。
但他坐在那裏,在她快速完成這一係列動作,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裏,他悄無聲息地從房間內轉移到這裏,她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甚至還以為可以瞞過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花襄蕊強作鎮定地發問。既然已經發現了,那她就不怕跟他攤牌。
“我再說一次,把滿意放回床上去,不要驚醒了他。”他壓著聲音,冰冷地命令道。
雖然這聲音討厭至極,但是他說得卻也沒錯,他們現在要處理私人恩怨,確實不適合當著滿意的麵。
花襄蕊放下手裏裝錢的箱子,抱著滿意重新回到房間內,替他蓋上被子。而在這期間,滿意一直都是閉著眼睛的,他睡得很熟,並不知道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情。
花襄蕊退出房門,關上房間,打開了室內的燈,坐到了刑厲辰的身旁。
“酒,我已經替你倒上了,喝麼?”他挑眉睨著她,詢問的口氣,並沒有命令,沒有勉強。
“你覺得我還可能再跟你喝酒嗎?”花襄蕊麵上不帶一絲情緒。
“為什麼不能?”他平靜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