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山腳,君九的想念就越發強烈,在此之前君九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牽掛一個人。
在帝都的這段時間裏,除了她剛到帝都的時候師父給她發了一次短信之外,後麵都是她單方麵的向對方說著自己在帝都的生活,對方卻再也沒有回給過她一字一句。
她不知道她的那些信息師父有沒有看,也不敢打電話過去確認,因為她怕打擾到師父,畢竟她從認識師父開始,他就是那樣一個無欲無求的人。
等她終於來到山腳下的院子時,那些花草在初夏裏開得正旺盛,盈了滿院的芳香,可屋子裏卻很是寂靜,甚至連一絲光亮也無。
君九心頭有些失落,想著師父可能是有事外出了,這也未免太不巧了。
她推開孤帝的房門,開了燈,屋裏恢複了明亮,裏麵的擺設與她離開時別無二致,隻是——她看了眼棲杠,那上麵已經沒了火雀的影子,如果師父隻是短暫外出,至於把火雀也一起帶走嗎?
君九心一慌,轉身推開暮舟的房門,就見暮舟的被褥折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頭,這完全不符合他平日裏遊手好閑的性子,唯一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知道自己要離開,所以才會整理的這麼好。
“這怎麼會……”君九低喃了一聲,心裏就像是空了一塊,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
他們去哪兒了?還會回來嗎?為什麼連這種事情都不告訴她?
君九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就好像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對孤帝來說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外人,偏偏這種時候浮現在她腦中的都是他對她的那些好,這無疑讓她更加酸楚了。
她拿出了手機,第一次鼓起勇氣撥通了屬於孤帝的電話,一聲聲就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讓她既忐忑又茫然。
最終電話那邊因為等待時間過長而被自動掛斷了,君九把手機拿在手裏,手指漸漸地收緊,就那樣呆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君九才重新把手機收回了口袋裏,腳步沉重的往屋外走去。
這是她第一次發現,她與孤帝之間的關係其實是那樣的遙不可及,相處一年多,她出於尊重不敢過多過問他的私生活,以至於隻要對方想離開,就能讓她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
“公子!”
桃桃剛從山上回來就看到從屋子裏走出來的君九,頓時欣喜不已,上前剛想要傾訴幾句這些日子的思念時,就見到對方臉色並不是很好,忍不住有些擔憂。
“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君九見到桃桃,情緒總算是緩和了些,在看到跟著她一起進來的害羞鬼時,心裏突然湧現出一絲期許,繼續往他們身後看去,卻是再也沒有了動靜。
“君九,想你。”害羞鬼和桃桃比起來就不一樣了,直接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思念,因為被君九明令禁止過擁抱,所以雙手環住了她的一隻手,整個人都賴在了她身上。
“師父他人呢?你們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孤帝他帶著暮舟去外出曆練了。”桃桃回答的很快,說得也很是輕快,顯然是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
“那他們要出去多久?”
“短的話一兩年,長的話我也不清楚,十幾二十年也是有過的。”桃桃跟在孤帝身邊千年的時間,至少有一半是看不到對方人的。
“這樣麼。”得到桃桃的回答,君九的心情更複雜了。
其實就以師父的身份,會出去雲遊曆練實屬再正常不過,是她自己因為懷著別樣的心思,才會反應過激了。
想來她自己都能離開江淮市去為自己的事情忙碌,師父怎麼就不能離開了?難不成還真的因為因為對她說的那句會一直在這裏等她,一輩子死守在這一方院落裏嗎?
君九這麼一想,心裏好受了一些,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才會更加罪惡。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公子,您又要丟下我們嗎?不給!奴家不讓你走!”桃桃說著張著手臂攔在了君九麵前,態度極為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