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君九賴在謝其琛的懷裏,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時刻。
很久以前她就覺得他這裏很性感,連她幻化出來的都比不上,隻不過一直沒那個膽子去摸,現在總算是得償所願。
“你是怎麼知道的?”
謝其琛看向她時,眼中是再不掩飾的溫柔。
君九不滿他握住自己的手抬頭看他,對視的那一刻差點被他柔情的目光淹沒。
她什麼也沒說。
君九唇邊的笑意在看清他身體的時候瞬間凝固,而後消失的幹幹淨淨,深吸了一口氣才平息了心底驟然湧起的驚怒。
“怎麼回事兒?”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靜些。
“沒事。”
謝其琛將她的手拂開,若無其事的就要將衣服攏上,卻不曾想君九猛地從她懷裏坐直了身子,不但沒有收手,反而動作更加迅疾的拉開了他的衣袍。
一條條深可見骨的傷疤交錯盤踞在他的胸前背部,整個上身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這還不僅僅是單純的傷口那麼簡單,因為君九可以看到那每一處傷口上都飄散著濃重的黑色煞氣,隻不過一直有淡淡的紫氣從他腰部的龍紋印記處蔓延到他的全身,與那股煞氣做著鬥爭。
眼看著瞞不住,謝其琛隻能隨她去了,隻是她臉上的表情著實冷的嚇人,似乎是想要找罪魁禍首拚命去。
“這些傷隻是看著嚇人,過一段時日就會自己淡去了。”
“誰傷的?”
君九執拗的看著他,似是不得到答案就不罷休。
謝其琛眸光閃了閃,猶疑了一下,重新將她攬到了懷裏。
他是了解她的性子的,既然沒有徹底瞞住,就算他不告訴她,她也會想方設法的去知道,與其如此,還不如他親自告訴她的好。
“是天譴。”
謝其琛開了口,他的聲音很淡,就像是在說什麼習以為常的小事。
君九身子一顫,將他推的離自己遠了些,既震驚又愕然道:“什麼?”
“你應該也知道,我存於這世上太久了,早就有違天理,鬼魂遊蕩千年尚有劫難,更何況是我。”
明明是一具人身,卻不惜逆天而為,活到現在,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算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你所謂的天譴,是什麼?”
君九看著他這傷也隱約能猜到那是怎樣的懲罰,可是當她聽到答案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被一隻手驟然抓緊,疼得厲害。
“天雷。”
簡簡單單兩個字,已經足矣。
君九忽然想起半年前她離開江淮市的那天,雷聲轟鳴作響,她幾度心煩意亂,原來都是因為他……
怎麼可能不疼呢?君九看著他身上猙獰的傷痕,突然想到狐狸精的話,究竟得有多深的執念,才能讓他不顧天譴的也要在這世上停留?
“那你……為什麼不走呢?”
君九到底還是問了出來,長生不老對常人來說固然是一種幸運,可那是也得是大勢所趨,如果這種幸運隻存於個體的身上,就成了一種災難。
親人、愛人、朋友,甚至是自己所熟悉的環境,一切的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不複存在,這將會是最殘忍的懲罰。
“因為贖罪。”謝其琛看著她,忽而伸手覆上了她的眼睛,同時重新穿戴好自己身上的衣衫,趕在她前麵開了口,“阿九,你不用多慮,也不用替我去怨憎些什麼,你隻需要知道,現在這樣就很好。”
有你在身邊,就已經夠了。
君九抿了抿唇,抓住他的手從自己的眼睛上拿了下來,目光相對,她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世間一切的悲憫。
“謝其琛。”
她重新靠近他,抱緊他,在他耳邊低聲卻又鄭重其事道:“我不管你過去如何,但是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你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都要告訴我,如若不然……”
謝其琛挑眉,饒有興致道:“不然如何?”
“不然我就另尋他人,省得天天擔心自己的男朋友是不是尚在人世!”
君九本來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謝其琛卻當了真,眸光深邃的看著她,認真問道:“他人是誰?那個厲坤?還是秦家那兩個人?”
君九聞言倒是笑了,略微歪頭看了看他,“說不準,其實都挺好的。”
謝其琛眸色深了深,君九識時務的不說話了。
院內花落無聲,月色動人,有細碎的話語聲從屋內傳來。
“以後不許再和他們單獨見麵。”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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