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他的真心(2 / 2)

“裏頭還有本公主寫的案子的完整注釋,江南的地形圖,還有修建水壩時的注意事項,還有……”

“公主,你第一次同我說這樣多的話。”夏晟卿突然出聲道,他肩上挎著夏子衿給的包袱,勾著薄薄的唇,眼中卻堅定不移。

夏子衿笑了笑。

“咱們兩的命可是綁在一起了,晟卿你若失敗,你我二人恐怕是要到陰曹地府去做一對亡命鴛鴦,本公主自然要多囉嗦一番。”

她說得十分輕快,如何能不信他呢,從他踏上大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一世自己沒有選錯。

城樓之下,江南的隊伍已經整裝待發,都督騎在馬上,對著城樓上的夏晟卿喊到:“夏使節,時辰已到,該出發了。”

夏晟卿應下,扶了扶肩上的包袱,對夏子衿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公主,三月後見。”

忽的,一陣清冽的香氣擦過夏晟卿的鼻尖,他再回過神來,腰上卻多了一雙手,輕輕地抱住了他,隻幾秒鍾,便放開了。

“一路順風。”

夏子衿淺淺笑著,在這初秋裏開出了一朵春日的桃花。

夏晟卿整個人像被電流穿過,陣陣酥麻,那是怎樣的美好,怕是擁有過一次,便會癡纏一世。

“我定乘勝而歸。”

“好。”

夏晟卿去了江南,夏子衿這每日便覺得有些閑了下來,朝中的各黨派怕三月之後夏晟卿治水失利,竟勸說明聖帝將她軟禁在皇宮中,不許她出皇宮半步。

秋日裏的上京也像是閑了下來一樣,除了等待那三月之期,便再無波瀾。

墨生園中,小葵指揮著小廚房裏的宮女將菜品端上桌子,偌大的廳子裏,隻坐了夏子衿與安祁安櫟兄弟兩人。

“安祁表哥,你明日便要遠去西域邊關了,本公主不方便到府上為表哥送行,隻能宴請幾杯薄酒與小菜,望表哥莫要嫌棄。”

柳安祁擺擺手,笑到:“這麼些山珍海味我若還嫌棄,豈不是成了刁子不成?”

他本是不願去西域了,夏子衿身上的危險還未解除,他和父親柳相卿商議著,要留在上京,以備不時之需,若三月後失利,他們便想法子找身形與夏子衿相似的死囚替下她,來一出狸貓換太子。

夏子衿聽了他們這個法子之後是哭笑不得,若是真順了他們的法子,她怕是一輩子也得躲躲藏藏過日子,怎痛快得起來。

她再三向柳家父子保證這一次的水患隻是有驚無險,三月後一定會平安,柳家父子起初還不信,直到她又分析了一遍利害,將之前方案有些不完整之事也一並說了,柳家父子這才將信將疑地安下心來。

若是真因著這個柳安祁不去西域,她怕是才真會被明聖帝記上一筆,畢竟明聖帝最是厭惡皇室之人與官家勾結。

“公主表姐,其實安櫟一直想問,表姐的治水法子是怎想出來的?安櫟自認飽讀詩書,卻也寫不出這樣的妙法來,表姐雖為女子,卻比起男子絲毫不弱,堪為榜樣!”

柳安櫟說完夾了一塊藕片包芋泥,放進嘴裏哢滋哢滋地嚼著,對這碗菜情有獨鍾。

“天機不可泄露!”

夏子衿神秘地笑了笑,說起來這是前世的事情了,前世在她嫁給林潤玉後,江南才起的水患,彼時也如今世一般,大地嗚咽民不聊生。

江南那時受洪水與瘟疫戕害的百姓比之今世是隻多不少,明聖帝大怒之下連斬了十幾個辦事不利又私吞賑災銀的州官。

直到後來,江南出了一位極具聰慧天資的書生,提出了一整套針對水患的治水之道,呈上給明聖帝,江南這才慢慢複蘇,連帶著每年必澇的毛病也給治好了。

而那書生呈報的方案,正是夏子衿所說的這一套,她之所以這樣胸有成竹,也是因著前世這個方案得到了很好的證明的緣故。

“對了,安祁表哥,此去西域,若是在邊關見到一個頭巾包麵,絡腮大胡,手臂紋有飛鳥刺青的男人,千萬要不惜一切代價抓回上京。”

夏子衿忽地說道,她也是方才想起,前世的西域邊關之戰,西域的流寇之王在扮做胡商從邊關混入了大萊王朝,後被太子一黨發現,捉回上京,立下了不小功勞。若是這個便宜能讓柳安祁占領先機,從中尉加封到將軍之位不在話下,柳安祁這一邊起來了,那麼她扶持柳家的計劃也更向前邁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