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麼?”薄夜寒瞳孔縮動著,下意識便抓住了溜溜的手。
溜溜被他一握,卻一臉迷茫的望著他,似是不懂他在問什麼,臉上還掛著殘餘的淚水。
很快,吸了吸鼻子,她的眼淚再一次落下,哭喊著道:“媽咪,大哥哥,哥哥他從二樓掉下來了,唔……”
薄夜寒的心情跌宕起伏,落下的瞬間又緊繃。
而陸漫剛才慌亂的心,在這一刻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她似是才反應過來似的,情緒瞬間緊繃,不可置信的看著溜溜:“你說什麼,你說冬瓜從二樓……”
話未說完,急火攻心,她的鼻子一酸,眼眶一熱,眼淚直接掉落下來。
喉嚨像是塞進了一團棉花,再開不了口。
陸漫心中的弦緊到極致,腦子裏猝不及防滿是糟糕的幻想,慌亂的搖著頭,著急間拔腿就朝外跑去。
“媽咪……”
溜溜還在哭喊著,薄夜寒則眉眼淩厲,從口袋迅速抽出一張紙幣扔在桌子上,隨後抱起溜溜便追著陸漫而去。
從咖啡廳到蝶園的距離,明明隻有幾百米,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覺得如此漫長。
薄夜寒緊抱著溜溜在懷裏,短短的幾分鍾路程,他竟感覺到身後沁出了一層薄汗。
陸漫在他前麵跑的跌跌撞撞,他的心情也從未有一刻放鬆過。
直到終於到了地方,陸漫衝進了蝶園。
薄夜寒緊隨其後,穿過院子,下一秒,卻看見了陸漫站立在大堂間不動的身影。
他眉梢微揚,心咯噔一聲,頓時加快了速度闊步邁了過去。
目光一頓,隻見溜溜口中從二樓摔下來的冬瓜,正悠哉的靠在沙發上,頭上的鴨舌帽斜斜的帶著,哪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薄夜寒的臉上閃過幾分複雜。
陸漫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著,看著完好的冬瓜,說不出話來。
冬瓜先瞄了眼陸漫,又看了眼在一旁臉色凝重的薄夜寒,嗓音隨意地道:“怕什麼,我剛給它取的新名字——二樓。”
他示意地拍了拍沙發:“從這上麵摔下來,能有什麼事?”
陸漫和薄夜寒抿著唇,統一的沒有開口。
給一個沙發取名為‘二樓’,這似乎是一場惡作劇,而麵前的兩個人,也成功的被他的惡作劇騙到了。
冬瓜的臉上卻沒有揚起該有的笑意。
他眼尾微挑,掃了眼站在眼前的他的爹地和媽咪,表情不屑地繼續道:“聽說你們在搶我?搶贏了麼?我現在跟誰了?”
一連三個問句,冬瓜用著最漫不經心的語氣。
說完,他的身子一動,直接坐到了沙發上,甚至悠哉悠哉的翹起了二郎腿,姿勢及其悠閑。
陸漫的心卻在觸及到他帽簷下的目光時,晦澀了幾分。
她緊凝的目光深深的落到冬瓜身上。
即使他現在看起來很快樂,很隨意。
可是母子連心,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那顆稚嫩的心髒正在撕扯著。
陸漫收緊了手,緊咬著唇,沉默的沒有說話。
薄夜寒抱著溜溜,也安靜的站在了原地,麵色一片凝重。
畫麵就這樣沉寂了很久很久,沒有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