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麼希望現在就看見他能睜開眼睛啊。
可是現在不可能看到。
她不得不先退出了手術室,讓整個手術繼續進行下去。
這次又何嚐不是肖若白的一次大膽嚐試,在手術中利用人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求生欲。
最後的手術還算成功,隻是接下來的24小時薄暮峰都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墨夕月從早守到晚,就想看著他醒來的那一刻。
直到第三天的清晨。
她在他的病床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在夢裏,她回到14歲的那天,薄暮峰穿上軍裝要去當兵了。
她嘴上說:“我今天還得要去練習鋼琴,沒有時間去送你的,祝你一路順風吧。”
然而等他要離開的時候,她卻從樓上跑下來送他。
就見他已經換好了綠色的軍裝,正要上車。
她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小峰,薄暮峰,”
她一邊追,一邊喊:“你一定給我活著回來,我等你!”
可是這個男人還是從她眼前轉身離開了,連頭也不回地坐上了車。
坐上車離開的時候,她卻跟著車追出去了很遠,很遠。
就好像現在一樣,她多麼希望,他能趕緊醒過來。
希望他趕緊回來......
然而她卻不知道的是,薄暮峰已經醒了。
睜開漆黑如墨的眼睛,第一眼就能看見最在乎的人就在身邊,那種感覺很好。
以至於他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抬起手放在她還在熟睡的小臉上。
感受到這丫頭溫暖的體溫,還有光滑緊致的皮膚。
他才確定,自己沒有做夢。
這是真實的!
這丫頭還真的守了他一天兩夜。
耳邊恍惚響起自己還在昏迷的時候,聽見她的呼喚聲:“我喜歡你,薄暮峰......”
薄暮峰不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想要回應她:“月月,我也很喜歡你。”
可是張開嘴,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很小,細弱的好像蚊蠅。
就連他想從病床上坐起來,都感覺用不上一點力氣。
而且一用力,胸口的傷口就痛起來。
看來這次又跟上次被人從戰場上抬下來時一樣,可能又得養很長時間才能恢複身體。
就在他掙紮著要坐起來時,墨夕月也緩緩地醒了過來。
她還小聲嘀咕著:“嗚,怎麼給睡著了?”
可一睜眼就看見穿著病號服薄暮峰已經醒了,她也一下清醒過來。
看見他想做起來,她立刻起身阻止道:“不要動,肖叔叔說了,你現在還不能動!”
說著,她就抓著他的肩膀強行將他摁回到病床的枕頭上。
隻是她這樣的姿勢卻有點讓人尷尬。
好像是她要強迫他一樣。
這樣的發現,讓墨夕月臉頰微地一紅。
就聽見薄暮峰聲音又低又沉地說:“我已經沒事了,不要擔心。”
墨夕月坐下來,就說道:“你也知道我擔心你呀?那你怎麼也不早點醒過來?”
薄暮峰扯了扯嘴角,“早醒了,看你還在睡,就沒叫你。”
“你居然早醒了?”
墨夕月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以後再有這種時候,你得要第一個叫醒我!”